一個“點”的單詞，加上具體的小節(jié)定位，已讓范寧大致猜出了維亞德林在強調(diào)什么，他強化了自己指尖的抓力，努力讓那些跳音清晰穩(wěn)定、沒有軟塌。

維亞德林很滿意地點頭，他接下來本來要說兩層問題，結(jié)果范寧自己就已經(jīng)悟到了一層。

“有沒有覺得，第三樂章除了‘單跳’，還有另外一種‘復(fù)合跳’的形態(tài)？”

“85-87小節(jié)的音群？”

“沒錯，你的音群單看起來質(zhì)量穩(wěn)定，但總體走向思考過少，像是堆砌。像這種小調(diào)和聲進行，你在寫它時最大的傾向性音程解決是什么？”

“我明白了?！狈秾幟摽诙??！?級進1級，6級下5級，4級下3級，或是四度上行，類似屬-主解決或離調(diào)的音程...”

他重新彈奏，強化這些音程的運動感，聲音線條立馬大有改觀。

維亞德林又道：“‘線’是橫向的旋律，跑動性較強或線條較長的。還是這個樂章，183小節(jié)，你彈一遍?！?br/>
這是一片迂回上升的齊奏音群，范寧試了兩次感覺不對，維亞德林在旁邊鋼琴坐下，示范并講解道：“聽我每小節(jié)第一個音的‘重音感’?！?br/>
“層次立馬多出兩層。”范寧了然，嘗試模仿。

“對?！?br/>
范寧第二遍模仿。

“左手重音要比其他重，又要再比右手弱一點?！?br/>
第三遍模仿，過關(guān)，更鮮明的四種層次感。

“這句半音階，看我的手?！?br/>
“彈黑鍵的手指略往琴鍵趴點?！?br/>
“掌關(guān)節(jié)，大指附近的掌關(guān)節(jié)，動起來，積極起來，你想想，它們隔一兩個音就要被用上一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