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與后院廚房之間,有一條狹窄的夾道,平日里那位廚子就是走這條路出門。
裴煊走到夾道中間,突然彎下了腰,從墻角的夾縫里掏出了沾染了一絲猩紅的苔蘚。
天空淅淅瀝瀝下著雨,將夾道里本就殘留不多的痕跡全部沖刷了干凈。
裴煊將手指腹的苔蘚放在鼻尖處嗅了嗅,一股血腥味直沖鼻頭。
他的推斷沒有錯,這里便是廚子被殺的地方。
突然,身后傳來腳步聲,吳嗣從夾道另一端走了過來。
“我已經(jīng)暗中通過麟臺的諜子,給各坊衛(wèi)生僚發(fā)去了消息,讓他們密切關(guān)注李稷的動向,盡可能幫助對方脫險。”
雨珠滴落在裴煊的衣袍上,他輕輕點了點頭,手指向夾道拐角的地方:“兇手就是在這里殺了司所的廚子。”
裴煊回頭看向吳嗣:“我一直懷疑,兇手為何要殺一個廚子?直到我從伙房了解到,這名廚子每日都會在辰時走這條夾道出去,購買伙食所用的各類菜蔬,而我們在枯井內(nèi)發(fā)現(xiàn)廚子尸體時,他身上少了一樣至關(guān)重要的,也是被我們忽視的東西!”
“是……”吳嗣皺起眉頭來。
“伙食清單!”裴煊瞇起眼睛,“這個廚子每日都會按照清單購買伙食的菜蔬,但今日身上偏偏少了這樣一份清單,兇手要這個清單做什么?”
吳嗣低下頭:“對方想在清單上做手腳?”
“不止?!迸犰蛹涌炷_步,“梁王突然讓郭凱調(diào)走了麟臺內(nèi)大半狩虎監(jiān)人馬,這事本就蹊蹺,再加上兇手殺死廚子拿走了麟臺伙食清單,二者絕對不是巧合!”
裴煊剎那止步,想通對方的目地,不由得心驚:“對方想要劫獄!他們定是知曉了珩雁就關(guān)押在草廬,拿走伙食清單是為了在司所食物上動手腳!”
裴煊回過頭去,看向吳嗣,追問:“麟臺內(nèi)伙房是什么時辰供飯?”
吳嗣看了看頭頂還在下雨的天穹,說道:“一般都是下午申時三刻,但今日下起了雨,應(yīng)該會早一刻,申時二刻便會開飯!”
裴煊暗道不好:“趕緊去通知伙房,立刻停止供飯,對方怕是已經(jīng)在清單里動了手腳,那飯菜絕對有問題,我們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