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止殺
“公偉,黃巾賊亂,此我漢家之劫難也。你我務(wù)必要拋棄個人之榮辱,痛剿此賊。我等外總?cè)謾C,以殺人為業(yè)。看似殘忍,實則殺人之中寓止暴之意。現(xiàn)在殺得越多,日后死得越少,這就是以暴止暴。公偉,不可不知??!”
皇甫家果然是老行伍世家,早有了一條自己的殺人觀,不僅能自我說法,還能說服別人。
以暴止暴之意似有道理,但多少人借此名而肆意虐殺,最后反倒是以暴生暴,殺得越狠,反抗越厲害。
但無論如何,皇甫嵩一番話,直說得朱儁不斷點頭,不僅心情舒暢,念頭也通達不少。
皇甫嵩說得對,他們是漢庭秩序的維持者,如果能為天下蒼生計,他們背一背罵名又如何。
念此,朱儁頓時覺得自己身上有一種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心憂天下,憂國憂民的志士之氣。此國難之計,正用我輩,豈能因個人榮辱避之。
皇甫嵩見朱儁想通,淡淡一笑,又說了另外一事,他來也不是只安慰一下朱儁的,他說:
“我料這幾日盛暑酷熱,決定高掛三日免戰(zhàn)牌。敵不知,出隊站立烈日之中二三個時辰,任是鐵漢也將渴乏勞疲。而我等這時休戰(zhàn)于營內(nèi)堅守,任賊誘戰(zhàn)搦戰(zhàn),總不出隊與之交仗。待其曬過數(shù)日之后,相機打之,此必勝?!?br/>
朱儁頷首,心中感嘆皇甫嵩果然是將門之子,三步一計,五步一策,真的是謀將?。?br/>
但隨后皇甫嵩說的話,朱儁就不樂意聽了,只見皇甫嵩摸著個胡須,繼續(xù)道:
“公偉賢弟,為兄戎馬數(shù)十年,無其他可教賢弟,只有四條心得可表,賢弟可想知道?”
朱儁暗惱,他與這皇甫嵩平級而論,此人竟如此自大,想以師教他,何其老狂。是以,朱儁悶悶的道:
“不知老將軍有何教我。”
皇甫嵩的確是漢家一等一的統(tǒng)帥,但其性格中好為人師,得罪多少人而不自知。是以,聽得朱儁此話,皇甫嵩真的以為這人在求教,遂展顏教道:
“凡事預(yù)則立,不豫則廢。如之前我等在長社,如能先料得夏日多雨,我等火攻之外就會另設(shè)伏軍,哪里還會使賊團營在這潁陽。所以呀,凡戰(zhàn)前籌謀周密,就沒有戰(zhàn)后自悔,此為第一條心得?!?br/>
“我戎馬多年,最煩書生說為廟算,以為幾日幾時,諸路并進,浩浩蕩蕩。但實不知,約期打仗,最易誤事。去年,我在西邊燒羌,與別部相約同出隊,以我號角為記號。是日,我出戰(zhàn)吹號角,但因當(dāng)日霧雨,別部竟未出陣,當(dāng)日我軍即遭挫敗。后又相約攻敵砦,同出隊,而別部又中途折回,差點誤事。而最近,你我相約攻長社波才部,但我部先到,而未見你部來,后才知你部被伏。所以,戰(zhàn)場之事,當(dāng)隨機應(yīng)變,約期而戰(zhàn),反而誤事?!?br/>
聽到皇甫嵩揭自己短,朱儁已經(jīng)怒火中燒,他強忍著怒意,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