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往懷里一掏，摸出個黑皮小本子，“啪”一下甩開，直接杵到李國華和老秦眼皮子底下：“老同志，辛苦。”

    那明媚颯爽的女子開口，聲音清亮，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勁兒“你們做的已經夠多了，但這幫歹徒……我們檔案署追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里面死的就是我們的人，單憑槍械可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他們?！?br/>
    說完，她啪地合上證件，動作干脆利落：“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了?！?br/>
    ……

    目送著最后一輛警車的尾燈在雨幕中暈開，消失，另一名黑雨衣才慢悠悠地掀開兜帽。

    雨水立刻打濕了他略顯青澀的臉龐，帶著點大學生的書卷氣，又混雜著初生牛犢的躍躍欲試，他扭頭看向塑料簾幕那邊，杜若薇的身影已經蹲在了尸體旁，連忙小跑著湊過去。

    “薇姐！”

    年輕人聲音壓著興奮，帶著點急不可耐：“警察撤了，天命教那幫雜碎肯定沒跑遠！咱們現(xiàn)在就追？趁熱打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手指無意識地捻著雨衣邊緣，眼神亮得嚇人。

    然而杜若薇卻沒有回應。

    她蹲在那里，目光沉靜地落在女尸那張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沾滿污血和雨水的臉上。

    那雙眼睛圓睜著，空洞地映著臨時拉起的白熾燈光，仿佛在無聲控訴著最后的絕望。

    杜若薇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和壓抑的怒火，她伸出手，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用沾著雨水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將那雙不肯瞑目的眼睛合攏。

    “安心走?！?br/>
    她的聲音不高，穿透雨聲，帶著一種冰冷的承諾：“你的賬，檔案署都會一筆一筆，替你討回來?！?br/>
    她緩緩起身，雨水順著她利落的短發(fā)滑落，目光銳利如刀，掃過這片敵人倉促斷尾逃竄后的狼藉。

    “打電話，求援?！?br/>
    她聲音斬釘截鐵：“這里應該是圣母香會的一個大堂口，臥底死得這么慘烈……我們撞上的，恐怕不是小蝦米，是條吃人的大白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