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牽著云芷一路穿過花園回院落時(shí)，見她始終低著頭，心下無聲嘆了口氣，道：“還在糾結(jié)？”

    云芷輕輕搖了搖頭，想了好一會(huì)兒，才伸手戳了戳腦袋，皺著眉頭道：“我的腦袋……最近，好像不太清醒，就好像……生了銹似的?！?br/>
    裴煜笑出聲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又低頭在她額間親了下，道：“那不是很正常么？”

    “什么？”

    見云芷愣住，神情茫然地看著自己，裴煜攬住她的肩膀，半摟半抱的帶著她往回走。

    “你要是一直頭腦清晰，那才奇怪。”

    “阿芷，我還是那句話，你是個(gè)人，你不是神?！?br/>
    “過年那些年，你為了瘟疫，耗盡了心力，從某方面來說，那幾年，你是過度消耗?！?br/>
    “先不說旁的，單拿生孩子這件事來說，尋常女子生孩子，都要好好休養(yǎng)上好幾年才行，可阿芷你休養(yǎng)了嗎？你沒有?！?br/>
    “你生孩子前后，全都在為了瘟疫忙碌，在那些你日夜忙碌的日子，你在消耗你的聰慧，你的才智，而且，你是過度消耗?！?br/>
    “阿芷，你是醫(yī)者，你理應(yīng)明白，人每天的精力，以及大腦能精準(zhǔn)思考的時(shí)候，都是有限的，就像人每天都要吃飯睡覺一樣，你的身體、你的頭腦，也需要放松休息，可過去這幾年，你讓它們休息了嗎？”

    “你沒有的，阿芷。”

    “真的，阿芷，你特別像一個(gè)壞到骨子里的奴隸主，連續(xù)幾年，讓你的奴隸日夜不停地干活兒，一點(diǎn)兒休息的時(shí)間都不給它們?！?br/>
    “在這種情況下，它們這些可憐的小奴隸，沒猝死，沒罷工，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好了。”

    “你倒好，連續(xù)忙了幾年，如今總算閑下來，竟然還不準(zhǔn)人休息，你啊……真過分，我若是你的腦袋，我都想打你?！?br/>
    裴煜聲音溫柔，面帶笑容地說完了這番話。云芷卻是呆呆地思考了好一會(huì)兒，方才點(diǎn)頭。

    “你這么說，好像也對?！?br/>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