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虛弱無比地吐出一句話來，一雙布滿紅絲的眼睛里面滿是不甘，“可我還不想死，我不想死……

老天爺你怎么總是要和我開玩笑，還總是那么殘忍？

我想死的時候你不讓我死，給我機(jī)會。

我不想死的時候，你卻又把我推入絕境，讓我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你這么戲耍我，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阮江月一聲聲虛弱地念叨著，忽地呸一聲吐出口中沙子，嘶聲咒罵：“賊老天！”

她不知多久沒有喝過水。

這一聲后，喉嚨干痛的咳嗽起來，咳的上氣不接下氣，趴在那里久久動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咳嗽停歇，阮江月掙扎著，手探向自己的腰腹之間摸了好久好久，終于顫顫巍巍地拿出一樣?xùn)|西——

是當(dāng)初南陳青陽關(guān)內(nèi)，大年初一那日霍聽潮送給阮江月的琉璃木棉花。

日出東方紅勝火。

陽光照在那琉璃木棉花上，原該和琉璃內(nèi)的紅色永生木棉顏色交相輝映。

可不知為何，琉璃現(xiàn)在碎了。

那朵原本永生的木棉花沒了琉璃內(nèi)藥汁的保護(hù)，如今已經(jīng)枯萎灰黑。

阮江月怔怔地盯著那花看，低聲疑惑：“為什么它不是紅色的，是我的眼睛，出了什么問題嗎？

為什么不紅了？為什么……”

她一聲聲重復(fù)著，張大眼睛看著那朵枯萎的木棉花。

片刻后，她把手指放到了唇邊，用盡全身殘余的力氣咬破，將指尖沁出的血滴到那枯萎的花瓣上。

花瓣被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