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者倦意襲來，耳畔賭客的嘈雜聲，令他有些麻木。

    “下去吧。”

    話音微落，蓑衣男子的身影，逐漸消沉在黑暗中，仿佛從未到過一般。

    夜晚，木雕店燈火搖曳。

    垂暮的老人，坐在矮圓的板凳上，蒼瘦有力的五指，熟悉地持握刻刀揮舞，削去一片又一片腐爛的木屑。

    掌中的病木，隨著越來越多的碎質(zhì)掉落，逐漸形成一尊木雕，栩栩如生，赫然是街口賣豆腐的黃老三。

    朦朧細(xì)雨在門外墜臨，一道幽魂般的身影，踏步無聲，徑直來到。

    “卓老前輩，掌門想勞煩您，和我去辦些事兒?！?br/>
    嘶啞的聲音，并沒有妨礙老人流暢得堪比機(jī)械的雕刻動(dòng)作，他面無表情，醉心于物。

    蓑衣男子緩緩摘下濕漉漉的蓑帽，他頭發(fā)繚亂，面容野性十足，雙眸卻如死水般平靜，腰間還掛著一柄無鋒的陳舊木劍。

    “嗒”

    木屑落地，如絮堆積的廢料，淹沒老人的雙腿。

    屋外夜雨持續(xù)，不時(shí)響起雷鳴，直到新的藝術(shù)品，雕刻完成前，蓑衣男子都沒多再說一句。

    約是一個(gè)時(shí)辰后，老人舒緩一口濁氣，欣慰且疲憊，像是被抽空了魂魄，隨手把木雕放進(jìn)懷中。

    見狀，蓑衣男子玩味一笑：“您做這缺德事兒，偷富翁氣運(yùn)、嬰兒壽命、轉(zhuǎn)災(zāi)移禍、街坊鄰居們要是知道了，得多難過啊?！?br/>
    “管好伱的嘴。”

    枯瘦的身體緩緩站起，火燭的光芒，映照著老人飽盡風(fēng)霜、滿是褶皺的臉，他雙眸渾濁，頭發(fā)灰白，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