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臨走之時(shí)，忽又轉(zhuǎn)身雙手合十：“大師，這些圖謀不軌之人......”

    老僧未待他說完，便含笑擺手：“無妨。這些宵小之輩每隔些時(shí)日便會來犯，老衲早已習(xí)以為常。稍后自有特殊部門的人前來處置。”

    “那晚輩先行告退?！绷值涝俣揉嵵厥┒Y。

    就在他轉(zhuǎn)身欲下樓梯時(shí)，身后突然傳來老僧意味深長的嘆息：“林施主，望你善用這玄奘傳承，以之濟(jì)世利人?！?br/>
    林道身形驟然僵住，緩緩回望時(shí)，眼中已多了幾分肅然。沉默良久，他才長舒一口氣：“原來，大師早已知曉。”

    老僧手持念珠，蒼老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看破世情的淡然：“阿彌陀佛。這枚佛骨舍利陪伴老衲百載春秋，即便閉目不見，亦知其已化作虛無。”

    話音里既有百年守護(hù)終了的釋然，又暗藏一絲物是人非的悵惘。

    “大師，當(dāng)真愿放晚輩離去？"林道試探著問道，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角。

    老僧忽然展顏一笑，雪白的長眉無風(fēng)自揚(yáng)：“林施主本就是自在身，何來放與不放？這大雁塔又不是什么龍?zhí)痘⒀?。?br/>
    “可這玄奘傳承，畢竟是佛門千年至寶，更是大師百年守護(hù)的心血?！绷值劳蛘菩纳形瓷⒈M的金芒，緩緩說道。

    “緣起性空，法爾如是。”老僧合十的雙手泛起淡淡佛光，“舍利擇主，自有其深意。施主能得傳承，便是最好的安排。”

    林道聞言深深一揖：“還未請教大師法號？晚輩定當(dāng)永志不忘?！?br/>
    “萬法皆空，名相何存？林施主喚老衲'法空'便是。”

    老僧話音方落，身形竟如水中倒影般漸漸淡去。林道只覺眼前一花，那襲灰袍已化作點(diǎn)點(diǎn)金光消散在暮色之中，唯余一縷檀香縈繞。

    “這就是一品至強(qiáng)者的神通嗎？”林道怔然望著空蕩蕩的塔層，心頭掀起驚濤駭浪。這般來去無蹤的手段，已完全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疇。

    指尖無意識地觸碰方才老僧站立之處，竟連半點(diǎn)溫度都未留下，仿佛那位法空大師從未存在過一般。

    可掌心殘留的佛光余溫，讓他確信方才種種并非幻覺。遠(yuǎn)處暮鼓聲催，他整了整衣襟，快步朝樓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