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城途英夢碎,故友淚沾裳。 志未酬身隕,遺蹤謎未央。
在這座彌漫著煙火氣息又略帶滄桑的小城里,街頭巷尾只要談及康輝,人們總會不自覺地停下腳步,臉上帶著幾分惋惜與感慨,眼中滿是對往昔那個陽光少年的追憶。他們實在無法理解,一個曾經(jīng)如此溫暖陽光、笑起來能驅散陰霾的青年,為何會在人生的道路上逐漸迷失,最終走上這樣一條令人痛心的不歸路。但或許,在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隱匿著一片屬于自己的孤獨星球,那里塵封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傷痛,平日里緊緊鎖住,不輕易示人。而康輝,只是那個勇敢直面自己內(nèi)心孤獨與絕望,卻又在現(xiàn)實泥沼中無力掙脫的人。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李大娘站在自家門口,手中攥著一塊洗得發(fā)白的手帕,不停地抹著眼淚,聲音哽咽得厲害,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喉嚨,每一個字都帶著濃濃的悲戚。她微微佝僂著身子,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此刻那皺紋里仿佛也填滿了哀傷。她身旁的老黃狗,平日里總是活蹦亂跳的,此刻也安靜地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默默懺悔。
“這世道,真是把孩子們害苦了!”王大爺坐在街邊的石凳上,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口氣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郁悶都吐出來。他眼神中滿是憂慮,渾濁的雙眼望向遠方,像是在審視這個變幻莫測的世界,又像是陷入了對往昔歲月的沉思。手中的旱煙袋,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裊裊青煙升騰而起,卻怎么也驅散不了他心頭的陰霾。石凳旁,幾株野花在風中瑟瑟發(fā)抖,仿佛也在為康輝的遭遇而哀傷,那野花就像一群柔弱的小姑娘,被悲傷的情緒籠罩著。
“咱們得做點什么,不能讓康輝白白走了?!贝彘L李叔猛地站起身來,他身材高大挺拔,平日里就是村里的主心骨,此刻聲音堅定而有力,像是吹響了集結號,打破了眾人沉浸在悲痛中的沉默。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讓周圍的鄉(xiāng)親們紛紛抬起頭,眼神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陽光灑在村長身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仿佛他就是那驅散陰霾的光,感覺他能像超級英雄一樣拯救世界。
就在這時,康輝的母親,一個平日里堅強樂觀,操持著家中大小事務,風里來雨里去從無怨言的女人,此刻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她腳步虛浮地走到家門口,緩緩癱坐在門檻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無聲地滑落,打濕了她身前的衣衫。她雙眼空洞無神,望著遠方,喃喃自語:“孩子,是媽沒本事,沒能幫你分擔……”那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殘燭,飄搖欲滅,卻直直地刺進了每一個人的心窩,感覺心都要被這聲音給戳碎了。
村民們見狀,紛紛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有的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有的遞上一塊手帕,可每個人的心中都裝滿了疑問與不解:究竟是什么,讓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孩子選擇了放棄?那曾經(jīng)懷揣著無限夢想、眼中有光的康輝,怎么就被現(xiàn)實折磨成了這般模樣?
為了尋找答案,也為了給康輝一個交代,村長李叔當機立斷,決定組織一次深入的調(diào)查。他帶著幾位在村里德高望重、備受敬重的長輩,以及康輝生前最為親近的幾個好友,一同踏上了前往城市的路途。他們懷揣著復雜的心情,既有對真相的渴望,又有對即將揭開傷疤的不忍,腳步卻異常堅定,向著那座燈火闌珊、繁華與冷漠并存的大都市進發(fā)。一路上,車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可他們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面,每個人都沉浸在對康輝的回憶與擔憂之中,感覺窗外的景色就像過眼云煙,根本吸引不了他們。
在城市的深處,車水馬龍的喧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一棟老舊居民樓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靜靜矗立在角落里。樓體的外墻斑駁脫落,露出灰暗的水泥墻面,像是歲月留下的傷疤。沿著昏暗狹窄的樓梯拾級而上,一股霉?jié)衽c孤獨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是時間在這里凝固,等待著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被喚醒。眾人來到了康輝生前居住的出租屋前,那扇破舊的門緊閉著,像是在守護著主人最后的秘密,感覺這扇門就像一個沉默的衛(wèi)士,不肯輕易透露半點消息。
村長李叔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門,門內(nèi)卻無人回應。猶豫片刻后,他緩緩推開了門,“吱呀”一聲,像是一聲沉重的嘆息。屋內(nèi),一束微弱的光線從半開的窗簾縫隙中擠入,勉強照亮了中央那張斑駁的木桌,桌上散落著幾本泛黃的日記本和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滿載故事的遺物。
幾位社區(qū)志愿者,聽聞村長一行人的來意后,帶著一絲好奇與同情,主動引領他們緩緩步入這方小天地。他們之中,有年長的李阿姨,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溫柔的痕跡,眼神中透露出歷經(jīng)滄桑后的慈悲與善良;有年輕的小張,臉上洋溢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熱情,眼中閃爍著探索的光芒,此刻卻也被屋內(nèi)的壓抑氣氛所感染,收斂了不少;還有沉默寡言的劉叔,他身形消瘦,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一路走來,只是默默地跟在隊伍后面,若有所思。他們的到來,似乎為這死寂的空間帶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生機,就像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的幾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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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首先注意到了桌上的日記本,她輕輕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封面時,仿佛能感受到一股來自過去的溫度,那溫度帶著康輝曾經(jīng)的熱血與夢想,如今卻已冷卻?!斑@孩子,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她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心疼,像是一位母親在心疼自己受傷的孩子。隨著一頁頁翻閱,康輝的心聲逐漸在他們面前鋪展開來。
日記的第一頁,字跡工整而充滿憧憬:“今天,是我來到這座城市的第100天。我懷揣著夢想,帶著滿腔熱血,從那個遙遠的小山村走出,以為只要足夠努力,就能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fā)芽,就能在這片鋼鐵森林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一席地,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城市的霓虹燈那么亮,每一盞都像是在為我指引方向?!弊掷镄虚g,透露出初來乍到的康輝對未來的無限向往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那是一個少年初次踏上未知旅途的勇敢與不安,他的筆觸仿佛帶著對新生活的躍躍欲試,感覺他就像一只剛學會飛的小鳥,迫不及待地想要沖向天空。
可隨著日記的推進,筆觸逐漸變得沉重,字里行間充滿了掙扎與挫?。骸暗?65天,一年過去了。我嘗試了無數(shù)次,但每一次面試的失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著我的信心。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真的不屬于這里?那些高樓大廈,那些匆匆行人,都與我格格不入?!贝藭r,康輝的字跡有些凌亂,像是他書寫時內(nèi)心的慌亂,墨水的痕跡也深淺不一,仿佛是他情緒的起伏,就像大海里的波濤,起起落落。
隨著閱讀的深入,房間內(nèi)的氣氛變得愈發(fā)沉重,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眾人的心口。一位名叫林浩的朋友,眼眶泛紅,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輕輕撫摸著日記本的封面,仿佛能感受到康輝當年的溫度,那溫度如今卻灼燙著他的手心?!翱纯催@些字,每一個都像是他心中的吶喊,卻又被現(xiàn)實無情地壓抑?!绷趾频穆曇舻统炼錆M感慨,“他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可為什么命運要如此捉弄他?”他抬起頭,望向周圍的人,眼中滿是悲憤與不甘,感覺他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日記繼續(xù)訴說著康輝的遭遇:“然而,現(xiàn)實卻像一把鋒利的刀,一次次割裂我的夢想,讓我遍體鱗傷。每一次面試的失敗,都像是在告訴我,我不過是個外來者,一個永遠無法融入這座城市的‘土孩子’。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真的錯了,是不是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不該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笨递x的話語里,滿是自我懷疑與絕望,那一個個字像是他破碎的心一片片掉落,感覺這些字都在哭泣。
此時,另一位朋友李娜,一位溫柔而堅韌的女性,忍不住插話道:“他錯了嗎?不,他沒錯!是這個世界太苛刻,太冷漠。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公平的機會,一個能夠證明自己價值的舞臺,可這些對他來說,卻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李娜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與不平,她緊握著拳頭,仿佛要為康輝向這個不公的世界討回公道,她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像是在堅守著什么,感覺她就像一個勇敢的戰(zhàn)士,要為康輝而戰(zhàn)。
日記中的文字越來越沉重,康輝的絕望也愈發(fā)明顯:“我開始逃避,逃避那些冷漠的目光,逃避那些失敗的打擊。我躲進這個狹小的空間,用沉默筑起一道墻,將自己與外界隔絕。我告訴自己,這樣就不會再受傷,可實際上,我只是在慢慢失去自我,失去對生活的所有熱情?!弊x到這里,眾人仿佛能透過這些文字,看到康輝孤獨的身影,在那個昏暗的角落里,日復一日地消磨著時光,直到最后一絲光芒也被黑暗吞噬。他蜷縮在那張破舊的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沉浸在自己的絕望世界里,無法自拔,感覺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小鳥,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