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且慢！”

    章云天猛地抬起頭，渾濁的雙眼迸發(fā)出最后一絲光亮，如同將熄的火堆中炸起的火星。

    “末將還有一事相求！”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懇求。

    程處默濃眉一挑，虎目逼視著他，沉聲道：“你有何事？”

    章云天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顫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旁聽席上一個(gè)衣衫襤褸，卻掩蓋不住清秀的年輕女子。

    “小樽……她……她懷了我的骨肉，求將軍開恩，饒了孩子一命！”

    旁聽席上頓時(shí)一陣騷動(dòng)，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個(gè)名叫小樽的女子身上。

    她身形瘦弱，肚子微微隆起，原本低垂的頭也抬了起來(lái)，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她緊緊咬著下唇，強(qiáng)忍著不讓淚水滑落，卻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程處默沉默片刻，目光在章云天和小樽之間來(lái)回掃視，最終嘆了口氣，道：

    “念在你立過(guò)功，本將答應(yīng)你，饒你孩子一命。來(lái)人，將小樽帶下去好生照料，待她生產(chǎn)之后，再做安排?！?br/>
    兩名士兵上前，將小樽扶了下去。

    她走過(guò)章云天身邊時(shí)，腳步頓了頓，哽咽著喊了一聲：“夫君……”

    章云天眼中老淚縱橫，嘴唇顫抖著，卻說(shuō)不出話來(lái)。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妻子，卻又無(wú)力地垂了下去。

    小樽被帶走后，章云天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撐，整個(gè)人癱軟在地上。

    他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低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