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剩下幾個人又回到醫(yī)院，我爸似乎是睡著了，閉著眼睛，呼吸急促而又平穩(wěn)。

護士我們出去吃飯的一個多時，我爸喊過我媽的名字，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喊了兩聲，就睡了。

“你去看看你卓叔叔吧，他醒了?！蔽覌屢娢野譀]睜開眼來看我們，輕聲催促我，“這兩天就要截肢了，他心里也不太舒服，你去勸他兩句，骨頭壞死不截斷的話，將來感染上什么病的，更痛苦?！?br/>
我媽得挺對的，正好卓航也想去看看，我就帶著他往樓住院部去了。

等電梯的時候，我低聲問卓航，“要不要先給阿益打個電話？”

“不必。”卓航見我要拿手機，立刻伸手攔住了，“看個病人而已，沒必要驚擾別人?！?br/>
我想也是，卓益不定不在醫(yī)院，在外面有事，這撞人的案子，肯定要來來回回地往警察局跑，他已經(jīng)夠煩的了。

我們上去的時候，單人病房里果然就一個護工陪著，卓益沒在。

護工問清我們的來由，轉身就去叫醒在午睡的卓叔叔，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卓叔叔就醒了。

我看到他睜眼，立刻抱歉地上前去，喊了他一聲，“卓叔叔，我見你在睡覺，剛準備走呢。”

“沒事兒。”卓三吾唇色帶著些許烏青，頭上貼著紗布，手腕上也綁著繃帶，看著確實傷得很重，他努力朝我擠出一絲笑，黝黑的臉龐滿是善意，“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沒聽著阿益跟我？”

“早上才回來的，阿益也不知道我回來得這么快，你躺著，別坐起來，別傷著了?！蔽疫?，邊給他在后背底下墊了個枕頭，他好躺著舒服些。

卓三吾躺好的時候，目光越過我的肩頭，看見了始終站在我身后，沒話的卓航。

他看見卓航的瞬間，似乎怔住了，半天也沒挪開目光，呆呆地看著卓航，也不話。

他認識卓航嗎？還是，卓益已經(jīng)在他面前提起過卓航？

我疑惑地扭頭掃了眼卓航，卓航一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淡漠地盯著卓三吾，依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

倒是卓三吾先開口問我，“微微啊，這位是？”

我往后退了一步，讓卓三吾能更清楚地看到卓航，朝他笑了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