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婆子抬起頭，淚眼模糊地望著林臻，重重地點(diǎn)頭，又痛苦地?fù)u頭。

    她喘著粗氣，語無倫次地開始講述，聲音帶著顫抖和刻骨的恐懼：

    “大朗他們是后搬過來的，我記得那時候柳氏還不到二十……水靈靈的姑娘……誰見了不夸鄭家福氣好？”

    她眼中流露出對那個美好時代的懷戀，隨即被更深的痛楚取代。

    “鄭老財不是人……那就是個老畜生！早年我就被他玷污過，后來他就惦記上柳氏了……老扒灰的貨！他婆娘（幽夢奶奶）身子弱，又信佛，常去鎮(zhèn)上的庵里，一去就是幾天。”

    她吞咽著唾沫，眼神閃爍著巨大的恐懼，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什么東西聽見：

    “那老畜生就趁著老婆子不在，強(qiáng)行要柳氏，記得有一次。那天晚上剛好起夜，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從那邊溜出來，鉆進(jìn)大郎家院子，我當(dāng)時沒太在意，以為是那老東西起夜走錯了……天殺的！天殺的！我要是早點(diǎn)喊就好了啊??！”

    “柳氏那孩子后來偷偷跟我哭過，說她不敢喊，老畜生掐著她弟弟的脖子，說敢出聲就掐死孩子，再把他們一家都趕出去餓死！柳氏她……她能怎么辦啊……”

    橙萱在一旁聽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緊握著劍柄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顫抖，這比之前林臻的講述更加具體、更加令人發(fā)指！

    她眼中對那老畜生的恨意燃燒到極致。

    “這事兒瞞了幾年，期間柳氏還打過一次胎，大郎他老實(shí)本分，天天在地里刨食哪知道自家媳婦就在隔壁屋被那老畜生糟?！?br/>
    “那天晚上好像是因?yàn)槔闲笊攘司?，又去了大郎家，結(jié)果動靜太大，被下地回家想給媳婦個驚喜的大郎撞破個正著！”

    老人臉上浮現(xiàn)出當(dāng)時場景的恐懼：

    “大郎平時多老實(shí)的一個人啊，當(dāng)時就紅了眼，瘋了一樣沖進(jìn)去！我就住在隔壁屋，聽見大郎在吼著質(zhì)問他爹！說什么，‘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她是我媳婦??！’”

    “然后就打起來了，拉拉扯扯的，撞翻了桌椅板凳，稀里嘩啦的，后來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再然后……就……就沒聲兒了……”

    鄭婆子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平靜，那是刻入骨髓的恐怖記憶。

    “第二天村里就傳開了，說鄭老財死了，是被大郎推倒撞在自家供桌角上死的?！?br/>
    她猛地抓住林臻的手腕，枯瘦的手指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