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是下午，看看手機卻一片寧靜，一條消息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發(fā)出去的那條辭職申請還沒有處理。

    姜近吃了點零食，看了會兒關(guān)明月的通話記錄，有一點新發(fā)現(xiàn)，便嘗試給秋朗打了個電話約晚飯。

    秋朗今天不忙，兩人一拍即合，在距離的中軸線上挑了個口味合適的南方菜餐廳。

    秋朗是小資文藝本地女孩，吃飯講情調(diào)，要安靜好聊天，還要臨江看風(fēng)景。

    美中不足是姜近趕上下班高峰期從高架過江，堵了一會兒，讓她好等。

    姜近到的時候，冷菜已經(jīng)上了四個。

    秋朗在位上招手示意她方位，等人到跟前捂臉慚愧：“我實在餓了?！?br/>
    “本來也說讓你先吃，瞎客氣什么。”姜近落座后也不客氣，往嘴里連塞兩塊玲瓏肉，從背包里拿出通話記錄，指出圈畫重點，口齒含混地解釋，“這個電話在三年前的一陣子幾乎每天都要打給阿月。而且每次……”

    “都是差不多時間，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鼻锢室埠芸彀l(fā)現(xiàn)規(guī)律，“通話時間都不長。會不會是外賣？”

    阿月的人際關(guān)系好排查，因為相對簡單。

    原因秋朗和姜近都知道。

    剛參加工作那半年，阿月還天真，興致勃勃想融入新集體，但很快就失望，她只是從一個工科男多的地方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工科男多的地方，一個組十個人有九個是男人，開起會來抽煙抽得烏煙瘴氣，這都還是小事。

    那年冬天有次聚餐時，阿月說起同事的可惡，他們男人整日成群結(jié)隊，她只好獨來獨往，信息自然沒他們靈通。

    他們有兩次故意不將工作任務(wù)通知給阿月，小團體內(nèi)部把工作消化了，轉(zhuǎn)頭卻在組長跟前說是阿月工作不上進，連分內(nèi)事沒做。

    她讀書時也遇過一次類似事件，小組作業(yè)五個男生一個她，她幾乎每周都催問，負責(zé)那個男生總說不著急，到截止期之前一周卻突然提前交了作業(yè)，同時向助教告狀“關(guān)明月全程沒參與作業(yè)”，導(dǎo)致她拿到最低分。

    為此也吵過架，甩出一堆微信群截圖自證，但于事無補，事實就是他們五個人做了課題而她沒參與。

    阿月不知自己哪里得罪過這些人，只是一朝被蛇咬，長出戒備心，發(fā)誓防火防盜防同事，以后再不想和同事做朋友。

    從她的通話記錄看，后來她也一直是這樣踐行的，與同事大多是泛泛之交，通話時間就顯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