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劍碑巍然矗立，碑文鎏金如血，映得天斗城的晨霧都染上一層肅殺。李無塵按劍而立，青衫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仰頭望向碑頂，前十名的名字仿佛被烈焰淬煉過，劍氣透骨，逼得人眼眶生疼。

    “第三，林清月，聚氣四層?！?br/>
    “第二，蕭烈，聚氣五層。”

    “第一，葉孤冥，聚氣五層……”

    每念一字，李無塵眸中星芒便盛一分。兩月前，這些名字尚在聚氣一二層的泥潭中掙扎，如今卻已如兇獸出閘——尤其是“葉孤冥”三字，劍痕深逾半尺，殘存的劍芒竟在碑面上凝成細密裂紋，連日光都割得支離破碎。

    “聽說林清月的‘寒月十三劍’已至圓滿，上月獨闖黑風(fēng)峽，一劍凍碎十頭三級妖獸！”

    “蕭烈更可怕！五日前破關(guān)時，斷岳刀光沖天百丈，隔著三里地都能聽見那頭四級妖獸‘鐵甲犀’的哀嚎！”

    碑下人群竊竊私語，幾個背負闊刀的武者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濺到李無塵袖口。他側(cè)身避開，耳畔忽地炸開一聲嗤笑。

    “最嚇人的還是葉孤冥?！币幻氀劾险咧糁F拐，拐頭指向碑頂，“七天前，他在城東試劍崖閉關(guān)，劍光沖霄三日不散。今早有人去崖底查看——”老者喉結(jié)滾動，聲音發(fā)顫，“整座山崖……被削成了劍冢！”

    人群倒吸冷氣，李無塵卻笑了。

    笑聲清越如劍鳴，驚得眾人愕然回頭。他抬手撫過流云劍鞘，云紋間星芒流轉(zhuǎn)：“削山為冢？好氣魄?！?br/>
    “哪來的狂徒！”獨眼老者鐵拐頓地，真氣震碎青磚，“葉孤冥的劍勢，豈是你這淬體境能揣度的？”

    李無塵未答，指尖輕點碑上第十一名的刻痕。那處劍紋忽地明滅一瞬，竟與流云劍的云紋遙相呼應(yīng)。

    “兩個月前，葉孤冥的劍勢尚如困獸?！彼D(zhuǎn)身步入長街，青衫翻卷如旗，“如今獸已出籠……正好試劍?！?br/>
    ……

    “瘋了，都瘋了！”

    天香茶樓二層，灰袍老儒生抖著《天驕錄》，宣紙嘩啦作響：“十五歲的聚氣五層！放在三十年前，這等天賦足以鎮(zhèn)壓一州之地，如今卻擠在青銅劍碑前十搶食！”

    鄰桌壯漢猛灌烈酒，酒碗砸得木案開裂：“何止前十？昨日我親眼見個十二歲的娃娃，淬體九重硬撼聚氣一層，三招劈斷對方的精鐵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