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露水順著石壁滑落，劉靈兒蜷縮在思過崖的枯藤堆里，腕間逆鱗燙得像是要融進血脈。

    她將凍紅的指尖探進青銅碗，靈泉水映出的星象突然扭曲成余墨塵染血的側(cè)臉，驚得她打翻了碗盞。

    "連你也欺負我么？"少女撿起滾到巖縫里的青銅器，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窣響動。

    三個提著燈籠的內(nèi)門弟子正對著崖洞指指點點，為首的黃衫姑娘故意揚聲道："韓師兄說的沒錯，偷用禁術(shù)的賊就該關(guān)在蛇蟲鼠蟻堆里。"

    劉靈兒沉默著用衣擺擦凈碗沿，月光漏過禁制結(jié)界時，她腕間的逆鱗突然閃過幽藍光芒。

    那些原本要鉆進草席的毒蝎像是撞上無形屏障，慌不擇路地朝著洞口涌去，惹得看熱鬧的弟子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倒是省了驅(qū)蟲符。"她摩挲著鱗片輕笑，從發(fā)間取下藏著靈泉水的翡翠簪。

    淡金色液體滲入石縫的剎那，整面巖壁突然浮現(xiàn)出銀河般的光點，昨夜用靈泉水澆灌過的枯藤竟生出瑩白花苞，將星圖缺失的角宿位置補全了小半。

    三百里外，魔宗血池翻涌如沸。

    余墨塵赤足踏過滿地鏡片，任由咒火在脊背上灼出焦痕。

    赤焰長老的骨杖堪堪擦過他耳際，將祭壇石柱轟出蛛網(wǎng)狀裂痕，"少主當真要為了個正道丫頭，毀掉籌謀十年的計劃？"

    "赤老莫非忘了..."青年反手握住刺入肩胛的鎖魂釘，暗金龍紋自脖頸蔓延至眼角，"當年你們用蝕骨散逼我煉化燭龍精魄時，可沒人問過我要不要。"他指尖勾著半截星軌銀鏈猛地發(fā)力，祭壇穹頂?shù)母Q天鏡殘片突然折射出思過崖的景象——劉靈兒正踮腳去夠巖壁最高處的星芒。

    赤焰長老的咒訣突然滯住，他分明看見少女腕間逆鱗亮起的瞬間，余墨塵身上咒火竟弱了三分。

    "看來白羽老頭給的契約陣圖..."余墨塵趁機震碎周身鎖鏈，龍鱗劍挑著血池水汽劃出傳送陣，"比你們這些老東西算得準些。"他閃身沒入陣法的剎那，三片帶著血色的龍鱗自祭壇沖天而起，化作流星墜向青云門方向。

    劉靈兒恰在此刻接住墜落的星芒。

    "這是..."她望著掌心流轉(zhuǎn)金紋的鱗片怔住，靈泉水澆過的巖縫里突然鉆出水晶般的藤蔓，將殘缺星圖補成完整的青龍星宿。

    測靈盤碎片拼成的羅盤嗡嗡震顫，指針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指向她腰間的儲物袋——那里裝著余墨塵半月前塞給她的青玉髓。

    "阿塵你..."少女突然紅了眼眶，指尖撫過鱗片上未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