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白色涌入了路明非的視野，面前的場景和燭火一樣閃動。

    鋪天蓋地的異形從天而落，但他卻在為首的那頭蒼白色巨龍身上看到了圣潔的神性。

    雖然他一再拒絕稱呼那種感覺為神性，但事實確實如此。他的的確確的感受到了神性的存在，在一頭巨龍身上。

    路明非跪倒在地，但他的眼睛卻被迫直視著觀音像的眼睛。無數(shù)破碎的信息徑直在他腦海中炸響，他被迫理解對方所灌輸?shù)囊磺小?br/>
    “你是……什么東西？”

    路明非掙扎著開口，腦海中的信息碎片刺得他腦袋疼，緊緊是發(fā)出提問就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我嗎？用人類的說法，我是九頭竜伝承，白山權現(xiàn)，十一面觀音。向我祈禱跪拜者數(shù)不數(shù)勝，他們的尸骨可以堆滿整個歷史?！庇^音的聲音潮濕暗啞，像是無數(shù)的骨骼緩緩摩擦產(chǎn)生的聲音。

    “人類的稱呼？”路明非呲牙咧嘴，在這種情況下他強撐著念出了作弊碼，但這樣做的后果是有更加過量的信息在往他的大腦中涌入。

    “人類的稱呼?！?br/>
    觀音像的眉眼低垂，像是在憐憫世人，“在往前一點，他們稱呼我為八岐大蛇，神，蒼白色的皇帝。你也可以稱呼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做——‘白王’?！?br/>
    路明非怔住了。

    無言的恐懼鋪天蓋地，如冰水傾頂自上而下潑來。蒼白色的皇帝在這個世界線上，沒有完全死去。

    “繪梨衣呢？！”路明非用手撐著地面，作弊碼的力量充盈著他的身體，他大口喘息著，緩緩站起來并直面著白王化身的觀音像，“還有你往我腦子里塞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些曾經(jīng)的故事。我的隕落和新生，以及你的?！卑淄醯哪抗饪侦`凈澈，言之鑿鑿的開口，“世人愚昧如蟻，全然不知曾死過一次。但你，是你重啟了這個世界?！?br/>
    “那種場面是你的隕落嗎？”路明非忽略了白王的陳述句，這種情況下他只有一直拋出問題才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位S級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在作弊碼的加持下才勉強站直了身子。

    大量的信息碎片帶來的是必須理解的痛苦，但在理解之后就會對面前的白王產(chǎn)生深深的恐懼。

    那是白王叛亂時的場景，她煽動了三分之一的龍類反抗黑王的統(tǒng)治，大軍一字排開，那是山一樣高大的海嘯，規(guī)模大到足以席卷整個世界的戰(zhàn)爭，戰(zhàn)火初開始就已經(jīng)撕裂天空。而除了龍類以外的其他種族，只配在戰(zhàn)場的縫隙中瑟瑟發(fā)抖。

    那是真實意義上的撕裂天空，匪夷所思的、超越言靈意義的言靈做到了這一點，并為神話提供了最鮮活的素材。而當這場戰(zhàn)爭所點燃最后一團余焰熄滅之時，整個世界已經(jīng)被盡數(shù)清洗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