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笛聲二弄，由程心瞻吐出來的云氣卻仿佛在聽從笛聲的號(hào)令，往回翻涌。

    程心瞻見狀輕輕一笑，都說云從龍，此言果然非虛。

    不過，他也是有龍威在身的。

    他有四境錦龍的心血、五境青龍的精血、古蜀綠螭的胎鱗，外加一道龍罡一道龍煞，真要說起來，一般的蛟龍龍威還真比不過他。

    他龍威一放，云氣自然洶涌彌漫，這也引得了老嫗的側(cè)目，終于抬首，轉(zhuǎn)過來看了程心瞻一眼。

    程心瞻也看到了老嫗的面容。

    美人在骨不在皮，此話不假。老嫗一頭白發(fā)，臉上皺紋已生，唇朱已淡，兩頰消瘦。但是皮瘦更顯骨姿，雙眼依舊如秋水般澄澈。所謂：骨清神寒玉伊影，一雙瞳人剪秋水，不外如是。

    云氣彌漫，程心瞻也已走近，他以心聲道，

    “白居士，貧道有禮了。”

    白雨璇神情一變，看向程心瞻，雙眸中流露出探究之色。

    「第六層第五十七號(hào)囚牢，所囚者白雨璇，金丹境大妖，玉脂小虬龍種，虬珠五洗，善音律，曉變化，精通金水之術(shù)。因興洪而犯禁，明四百四十八年，由李英瓊擒拿入塔。」

    這是虞南麟所贈(zèng)圖冊(cè)中的話。

    程心瞻觀之發(fā)笑，這段話，與顧伯父的那段，除了改了名字和龍種，其余的基本沒什么變化，「因興洪而犯禁」這幾個(gè)字一個(gè)字都沒動(dòng)，這自然引起了他的懷疑。

    因?yàn)樵趫D冊(cè)上，他選的田仲水、空色、凈石、姚開江這幾位，所犯的罪孽可都是說的清清楚楚。圖冊(cè)上，他還看見有一些蛟龍，幾年幾月幾日，在哪條江興洪，淹了幾間民居，寫的都十分詳細(xì)，堪稱罄竹難書。

    怎么到顧伯父和白雨璇這，就是簡(jiǎn)簡(jiǎn)單單六個(gè)字呢？

    而「玉脂小虬」、「明四百四十八年」、「李英瓊」這幾個(gè)字眼，同樣引起了他的懷疑。因?yàn)榫驮谶@一年，他在夔州的長江邊上，救下一條幼年的玉脂小虬，一條正在被峨眉尉遲真焱追殺的玉脂小虬。

    他從尉遲真焱口中得知，那一年，受荀蘭茵的命令，除了尉遲真焱之外，還有李英瓊、齊金蟬、諸葛璟瑞三人各帶一隊(duì)捉虬。捉虬的原因，他也從小虬口中得知，因?yàn)轵爸槟荞v容美顏。

    那就不難猜了，荀蘭茵因貪琴而抓了顧伯父，因貪珠而抓了白雨璇，都是蛟龍，抓來關(guān)進(jìn)鎖妖塔里的罪名都懶得換，編造的也很簡(jiǎn)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