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一身僧侶的裝束繼續(xù)挖苦道：“你以為躲在此處便可茍延殘生？可惜啊，佛門清幽之地竟被你這種人渣玷污！”

    “人渣！”他默默地重復(fù)著這個字眼，眼神里瞬時浸滿了憂傷，“然兒，我們相識多年，這便是你對我的印象嗎？”

    我一時語塞。

    是啊，倘若沒有這樣的結(jié)果，他依然是那個儒雅俊逸、才學(xué)滿腹的“逸之哥哥”。

    然而，這一切卻再也回不去了。

    “……”

    “怕是今時我連人渣都不配稱呼了，”他自嘲道，“我已是行尸走肉，無過往，無來日……”

    “你不該娶了姐姐……”我輕嘆一聲，似是喃喃低語。

    他望著我認真問道:“你相信宿命嗎？我先前也并不相信?！?br/>
    我記起那日假山之下，自己有意勾引他的情景，內(nèi)心苦澀難耐。

    我啞聲重復(fù)著:“你不該娶了姐姐！”

    他仿佛沒聽到我的話語，自顧自地說道:“我第一眼見你便覺得親切，想靠近你，保護你，然，我從未想過去傷害姝兒。我與姝兒的相識早在你之前，我自幼便認定她是我的妻。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妻子，皆是我的至親，我卻傷害了你們所有人?！?br/>
    姐姐，你可曾聽到？李逸之所愛從來都是你一人而已，如果你有在天之靈，是否可以得到些許安慰？

    我想起這些年來姐姐因李逸之對自己的好而醋意泛濫的情景，真是無奈又傷感。

    我深吸一口氣，嗓音變得嘶啞:“可你，仍是傷了她！為何要傷她？”

    “我們新婚那日，姝兒哭花了妝。她說她想嫁的人不是我，她后悔了。我以為是自己喝酒太多，回房太晚，這才惹了她不快，便一個勁兒地賠不是。不想，她卻愈發(fā)傷心。”

    “不可能！”我打斷他的話，反駁道，“姐姐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嫁給你，又怎會說出如此違心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