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 36 章 畫家
隨后他走到了三樓的圍欄邊,抬手一扔,一聲輕響后,安娜貝爾臉朝下精準的落在了一樓的沙發(fā)上。
幾秒后,布拉姆斯的身影消失在了圍欄處,而一樓安娜貝爾坐在沙發(fā)上,腦袋再次一百八十度轉向背后,那雙塑料眼珠更加怨毒憤怒的瞪著閣樓的方向。
另一邊,布拉姆斯藏于面具下的棕眸直勾勾的看著上方的閣樓,隨后他不再停頓,而是目標明確的上了樓梯。
馬丁靴踩在木質樓梯上,卻詭異的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仿佛已經融于了黑暗之中。
很快,他進入了閣樓。
厚重的窗簾不知被誰一個個拉上,遮蔽了所有的光明,外面陽光明媚,但閣樓內卻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這對于能在黑暗中視物的布拉姆斯來說并不是問題,所以他清楚的看見那幽深的黑暗中,偌大的閣樓空蕩蕩的,一個有些跛腳的高腳桌橫倒在地,幾根鉛筆、橡皮、空白素描紙和一堆紙團亂七八糟的滾落在高腳桌附近的地板上。
一個畫架正靜靜的立在這一片狼藉之中,上面夾著一副還未完成的黑白素描畫。上面以最精細的筆觸畫出了一朵嬌艷欲滴的黑色薔薇。
它嬌嫩的花瓣上沾著晶瑩的露珠,被拔掉刺的黑色莖稈上系著漂亮的蝴蝶結綢帶,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傾注的愛意。
但這樣美麗的薔薇只占了潔白畫紙的一角,而在那畫紙的中央則是寥寥幾筆的黑色線條被橡皮擦掉后留下的些許痕跡。
那些淺淡的灰印在大片雪白之上非常明顯,勾勒出一位線條簡潔的短卷發(fā)女郎低頭垂眸的側臉和手指輪廓。
所有看見這幅畫的人都可以很輕易腦補出這幅畫的全貌,黑白的素描畫上,一位短卷發(fā)女郎手持薔薇,低頭在這美麗的花上落下一吻,她的眼神愛憐,她的動作溫柔繾綣……
然而想象終究只是想象,這終究只是一幅未完成的畫,相比于完成度百分之兩百的薔薇,另一邊連一道黑色的線條都沒有,只有不斷疊加的灰印和筆觸無聲的訴說著作畫者的努力。
就仿佛曾經有一位畫家躲在這幽深黑暗的閣樓中,一遍遍用手中的筆把心中的她勾勒出來,又一遍遍的不滿意的擦去,最終頹廢的停下那機械的動作,不知道該如何下筆一樣。
那寥寥幾筆的灰色痕跡看起來就像是倫敦陰暗潮濕的水汽氤氳在雪白的畫紙上,似乎只要把窗簾拉開,陽光一照進來,畫上的‘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她’確實就在這里……
布拉姆斯抬頭,只見閣樓最深處的那面墻壁上,二十多張黑白素描畫被無形的力量整齊的貼在上面。
它們都是畫家已經完成的作品,那位短卷發(fā)的女郎是畫家筆下永恒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