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帝靠在軟榻上，氣息有些粗重，就著龐德的手咽下一碗黑濃的苦藥，眉頭都不皺一下。

    云硯之就站在獻帝跟前三步之內，雙手垂在兩側，靜默等著他開口。

    “怎么，在永壽宮不是很能說嗎？”獻帝笑睨著他，“到了朕面前，就啞巴了？”

    云硯之拱手，“多謝皇上?！?br/>
    殿內又是片刻沉默。

    “沒了？”

    獻帝掩嘴咳了兩聲，忍不住郁悶，“今日朕為了救你們，可是狠狠得罪了太后，你就這么一句話，沒了？”

    云硯之垂瞼沉默，半晌，慢聲道，“多謝皇叔?！?br/>
    此言一出，獻帝警惕朝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龐德早已將宮女內侍盡數(shù)清退。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沉聲問，“怎么，你終于想明白，打算聽朕的話了？”

    云硯之聞言重新站定，挺直背脊，整個人猶如一棵筆挺的青松。

    “是?！?br/>
    “你可知道后果？”獻帝斜倚在軟枕上，病中凌厲的目光直視他。

    云硯之慢聲道，“知道。”

    獻帝的聲音卻并未因此而輕松，“肅王兄這些年之所以不遺余力幫朕，不過是篤定朕沒有子嗣，一旦歸天，這龍椅上就算不是他，也只能是他兒子的?！?br/>
    他目不斜視，又咳了幾下，“一旦你恢復身份，即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管是肅王，還是太后，都不會讓你好過?！?br/>
    “侄兒知道。”云硯之面色平靜，將桌上的杯盞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