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此時的曹岐很好奇克里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旁邊的人還是沒有放開少年嘴巴的禁制。

    克里斯隨手散去陰影，看向曹岐的目光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絲憐惜，“你就是這樣來的，懂不？”

    “先別急著反駁，”克里斯瞧著情緒激動又滿臉憤怒的曹岐，不得不加大他身上的壓力，“你是半魘吧……”

    “你這個半魘和里面這個不同就不同在——那個魘是故意放在你面前的，”克里斯頓了頓，深沉的話語讓曹岐和精神海中的李修儀都愣住了，“看似是巧合，卻都是某人的設(shè)計而已。”

    他的話像是尖刀插入曹岐的心房，但少年很快反應(yīng)過來，李修儀只是魘的一部分，當(dāng)時的魘就是一群無意識的源質(zhì)摻雜體。

    這不可能讓兩人產(chǎn)生間隙，但克里斯的下一句話就徹底讓曹岐腦子里的弦繃斷了。

    “曲扶搖在利用你，一個特殊的棋子放在身邊總會讓所有人都為之環(huán)繞?！笨死锼沟恼Z氣很正常，他只是在敘述他手上的資料，并沒有添油加醋。

    但在曹岐的耳朵里，這聲音就是蠱惑，充滿了惡意的詆毀，他打心眼里不接受這種想法，甚至不想讓它進(jìn)入腦子里。

    “她的目的就是想引出謀劃這種實驗的人，一頭隱藏在規(guī)劃局中的鬼。”

    克里斯越說越平靜，他甚至不想去看曹岐，只是邊說邊把玩著自己身下的陰影。

    克里斯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點點剖開曹岐內(nèi)心的防線。少年起初憤怒地瞪著他，眼中燃燒著赤紅的火焰，仿佛要將眼前這個優(yōu)雅卻充滿惡意的男人燒成灰燼。然而，隨著克里斯的言辭逐漸深入，曹岐的憤怒開始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掙扎所取代。

    “你以為曲扶搖真的在乎你嗎？”克里斯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某種蠱惑人心的咒語，“她只是把你當(dāng)作一枚棋子，一枚可以引出幕后黑手的棋子。你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實驗。”

    曹岐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他想要反駁，想要大聲質(zhì)問克里斯憑什么這樣詆毀曲扶搖，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fā)不出聲音。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克里斯展示的畫面——那個在實驗中痛苦掙扎的男人，最終變成怪物的模樣。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影子？

    “你不相信？”克里斯輕笑一聲，抬手打了個響指。陰影再次從他腳下蔓延，化作一面漆黑的鏡子，映照出曹岐的臉龐。鏡中的少年眼神迷茫，臉上寫滿了掙扎和痛苦?？死锼沟穆曇衾^續(xù)在他耳邊回響：“看看你自己，你真的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嗎？你只是無數(shù)實驗體中的一個，唯一的區(qū)別是，你被選中了，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br/>
    曹岐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他想要閉上眼睛，不去看那面鏡子，但鏡中的影像仿佛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腦海中開始浮現(xiàn)出與曲扶搖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溫柔、她的關(guān)懷、她的信任?？墒?，這些真的是真實的嗎？還是說，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

    “你……你胡說！”曹岐終于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聲音沙啞而顫抖。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但更多的是迷茫和痛苦。

    克里斯沒有回應(yīng)，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坐在駕駛位的小丑則轉(zhuǎn)過頭來，臉上夸張的彩妝在昏暗的車內(nèi)顯得格外詭異。他咧開嘴，露出一個夸張的笑容，聲音尖銳而刺耳：“小朋友，別掙扎了。接受現(xiàn)實吧，你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呢？”

    小丑的話像一根針，狠狠刺入曹岐的心里。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甚至懷疑自己的存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