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眼眶突然濕潤起來，但聲音卻很小，小到只能自己聽見。

    “臣有很多話想對殿下說，今個厚著臉皮才去找的陛下，臣是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自從殿下走后，臣去江南走了一遭，殺了不少人，這些士紳豪強反抗陛下的新政，都他娘的該殺……”

    “臣又去高麗打了一仗，給他狗日的滅了，大明又多了一個行省，安南，西域臣都沒趕上，后來一直在司馬院教導(dǎo)軍官……臣不知道做了這些事情夠不夠！”

    藍玉整個人變得落寞起來，繼續(xù)說道：“殿下，臣老了，身子骨不如從前了，年輕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到老了，全身都是病，前一陣子還從馬上摔下來兩回，丟人??！”

    大殿之上，只有藍玉一人，跪在朱標靈牌前獨自傷感，訴說著心中的悲傷。

    “軍醫(yī)說，臣的陳年舊傷加上摔傷，傷了肺腑，靜養(yǎng)之下還能活三五年……”

    藍玉苦笑一聲，繼續(xù)說道：“臣就不是個安份的人，少年之時跟著姐夫劫道，后來跟著皇爺打天下，立了不少功，也闖了不少禍，如今老了，也是一樣，骨子里帶的，改不了！”

    “臣就想趁著現(xiàn)在還能動，再去北邊殺幾個韃子，此生也算沒有遺憾了！”

    藍玉和先太子朱標的感情很深，是當年最忠心的東宮太子黨。

    藍玉一直在說，說的口干舌燥，聲音沙啞，說著自己，說著那些年那些事，和先太子的情分，說到晌午，直到朱雄英的到來。

    “陛下！”

    “坐吧！”

    朱雄英主動關(guān)心道：“前一陣子，朕聽說舅爺在司馬院從馬上摔下來了，現(xiàn)在如何了？”

    “那只是意外！”

    藍玉立馬站了起來，拍著疼痛的胸口說道：“陛下，你看，臣一點事都沒有！”

    朱雄英嘆息道：“你越是這樣，朕就越擔(dān)心，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頭發(fā)都白一大半了，好好在家養(yǎng)老不行嗎，非要去北方湊熱鬧！”

    藍玉嚴肅道：“陛下，臣不老啊，六十多歲正是上馬殺敵，能打能拼的歲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