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御書房跪倒一片。

    皇上胸膛劇烈起伏，一股腥甜涌入喉間，噗得噴出口血，扶著龍案的手指節(jié)泛白。

    “是非不分，識人不清，枉聽讒言，斬殺忠臣！如果先皇泉下有知，估計棺材板板都壓不住了！您敢不敢說一句問心無愧？”

    她的聲音不大，卻震耳發(fā)聵！

    王喜看一眼她，又看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顧長安朝他搖頭，示意他不許插手，這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反正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不吐不快！

    索性賠上這條性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啊，不對，是猛女！

    “你繼續(xù)說！朕聽聽你心里有多少怨氣！”

    她一直笑著，那笑卻并不達眼底。

    “皇上乃九五之尊，自然覺得一切錯都是別人的，江山是皇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這江山是眾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守下來的！您敢不敢指天發(fā)誓，說當年賀家當真有不臣之心？一代大儒死得不明不白，死后還被人詬??！”

    她一雙犀利的眸盯著氣到快暈倒的皇上。

    “您心愛的好皇后鳩占鵲巢，為了一己之私，害得賀家滿門含冤而死，尸骨無存！您不知道？當真不知？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聽過吧，賀家就是那愚善的農(nóng)夫，而皇后就是忘恩負義的毒蛇！”

    她從袖中掏出一沓紙，朝著空中一揚手。

    紙張飛得到處都是。

    “要證據(jù)是吧？給你！睜大你瞎了多年的眼睛好好看看！！當年百官跪求，您固執(zhí)己見將賀家滿門押入大牢，一場火，以為證據(jù)全毀？純粹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她昂起頭，忍住即將洶涌的淚水。

    這件事永遠沒有最合適的時機，因為一旦開口生死難料，純粹就是一場豪賭！

    她冷冷道，“當年牽扯到鎮(zhèn)國公府，一代大儒與文臣之家被安上勾結外敵，起兵謀反的罪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陛下，您自己不覺得可笑？這樣漏洞百出的證據(jù)，您竟也信了！哈哈，還敢說自己不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