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還能感受到身旁民眾的悲傷，而非以徹底的“觀眾”身份冷眼旁觀。

    “唯一的歸宿是安寧……”

    她跟著高臺上的大主教念誦著，于胸前畫下緋紅之月，贊美著女神，贊美著愚者。

    冬禮日的彌撒也在這一刻達(dá)到了高潮，集體的悲傷情緒被大主教安東尼的某種力量所消弭，轉(zhuǎn)而成為寧靜與平和。

    就在這時，奧黛麗沒能按捺住好奇心，朝著剛才看到的幾朵“特殊浪”的方向看去，其中不出意料有大主教安東尼，有人群中隱藏的魯恩軍方情報人員，但她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位黑發(fā)碧眸的男士是曾和她一起探索過《格羅塞爾游記》，在誠實大廳中暴露了自己身份的“星星”先生，黑夜教會的官方非凡者倫納德·米切爾！

    讓奧黛麗感到意外的是，他身旁還站著一位同樣在集體情緒中能保持冷靜的非凡者，那是一位年齡與奧黛麗相仿的少女，她穿著略顯老氣的衣裙，棕色長發(fā)在中段挽了個辮，臉頰偏圓，眼眸明亮，五官組合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和周圍的民眾一樣，她正望著高臺上的大主教，仿佛剛從彌撒的氛圍中脫離出來。

    那位小姐是“星星”先生的同事？他們身為女神的信徒也在參加彌撒，又或者在暗中警戒，避免出現(xiàn)上次國王“遇刺”似的襲擊？

    奧黛麗下意識進(jìn)行著分析，視線在兩人臉上掃過，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猜測并不正確。

    根據(jù)他們的動作、神態(tài)和一些微動作，兩人顯然都對對方有男女方面的那種“意思”，但似乎是由于某種顧慮沒有說破，都裝出一副“普通同事”的模樣。

    這讓奧黛麗由于晉升時受到的潛意識海洋的影響而有些悲傷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一些，嘴角甚至都噙起了微笑。

    但她總覺得那位小姐看上去有些像“魔女”途徑的非凡者，這并非奧黛麗對這條途徑有某種偏見，而是她感覺那種既天然純真，又飽含誘惑的神態(tài)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某種非凡力量在起作用。

    ————

    看著廣場中央高臺上的大主教緩緩離開，倫納德也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的雪曼，在她那未經(jīng)“狂亂指環(huán)”遮掩的絕美容顏中有了瞬間的迷失，而后說道：

    “走吧，趁現(xiàn)在離開的人還不多?！?br/>
    他們原本準(zhǔn)備在北區(qū)的圣賽繆爾教堂參加冬禮日彌撒，沒想到今年由于某位貴族的慷慨捐贈，全貝克蘭德的彌撒都改在了各大廣場進(jìn)行，雪曼又提出要來開開眼界，因此倫納德才陪她來到西區(qū)最大的廣場，體驗了一次萬人集體彌撒。從雪曼的表情來看，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滿足了內(nèi)心的好奇，這樣也不枉我們從北區(qū)趕到西區(qū)……倫納德于內(nèi)心嘀咕著，和雪曼并排走著，擠過還沉浸在悲痛情緒中的民眾，向廣場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