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如此，原以為今年調(diào)理得好些了……”謝夫人帶幾分感傷道。

    鹿鳴的嗓音響起：“夫人莫憂心，奴等盡心照看娘子?！?br/>
    “阿瑯夜里去杜家的事，你和蘭夏兩個(gè)管住嘴，莫和你們娘子說?！?br/>
    “奴知道?！?br/>
    謝明裳半夢(mèng)半醒，緊閉的眼瞼下，眼珠飛快轉(zhuǎn)動(dòng)幾下。

    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大雪如鵝毛，將她籠罩在靜謐的雪山林里。她在夢(mèng)里又是頭麋鹿了。

    蹄子踩著及膝的厚雪，輕快地四處蹦跳，鹿角頂開松林枝杈，一個(gè)蹦跳便飛躍過了峽谷，再一個(gè)蹦跳飛躍過山頭。耳邊除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只有山頂雪水淙淙的流淌聲響。

    灌入口中的苦澀濃湯把她刺激得驚醒過來。

    “娘子，睡了整天，該醒醒了?！甭锅Q扶著藥碗，小聲催促。“家里事多，娘子別只顧著睡，醒來拿個(gè)主意?！?br/>
    謝明裳疲倦地“嗯？”了聲。

    她的眼睛依舊睜不開，睫羽顫動(dòng)幾下，恍惚道：“阿兄……”

    “大郎君來看過一次娘子，被夫人叫走了。夫人臨走時(shí)叮囑我們不許說。但奴和蘭夏都覺得要說給娘子知道?！?br/>
    鹿鳴附耳悄聲道：“廬陵王府的臉面廉恥都不要了！前日才把他家冒犯的書信連同送信的婆子扔出去，顧及娘子顏面，未鬧出大動(dòng)靜。結(jié)果那邊若無其事又遣人送來第二封信，說什么‘三顧茅廬’，把夫人氣得不輕。我們都覺得，遣人送信的多半不是王妃，而是廬陵王自己?！?br/>
    “大郎君夜里出去尋杜家討說法，聽說帶了岳家劉公的拜帖，杜家依舊閉門不見。大郎君清晨回來時(shí)的臉色不大好?！?br/>
    謝明裳抬手揉了揉酸澀眼睛。

    “扶我起身，我去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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