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克·奧頓，還有那些孩子都死了。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ㄋ蚰刃娜缢阑?。

    她把杰洛斯當作了一個獨立自由的人格來尊重，真誠地思辨每一個問題，按照他的規(guī)則堂堂正正地贏得了勝利?？勺罱K，他還是撕毀了兩人認可的協(xié)定。

    為什么要這樣做？

    為什么要這樣做？！

    “為什么要這樣做，杰洛斯，這對你來說究竟有什么好處？”

    卡塔莉娜低沉地說道。那聲音仿佛有一股火焰在冰層下燃燒。

    “我給過你機會了。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就該早點一劍把我的腦袋割下來。但是比起挽救十幾條無辜的性命，你更害怕臟了自己的手，對嗎？”

    說到這里，杰洛斯訕笑道。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內(nèi)疚，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可是你不敢這樣做，因為你知道在那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你會永遠作為一名弒親者而活著。你可以想辦法洗脫罪名、逍遙法外，但即使沒人知道，你也會在余生中的噩夢里一次又一次被驚醒。”

    “你會夢到自己的罪行被人揭發(fā)，夢到樹心的劍刃滲出鮮血，夢到鏡子中出現(xiàn)了我的倒影……所以，為了做個好夢，十幾條人命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說得沒錯吧，凱莉？”

    “閉嘴！”卡塔莉娜突然怒吼道。她的聲音在發(fā)抖。

    劍柄突然狠狠地敲擊在杰洛斯的臉頰上。牙齒脫落下來，卻將他的丑陋笑容澆灌得愈發(fā)燦爛。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情緒失控。以往的冷靜、教養(yǎng)、以及那些騎士的信條全部被她拋諸腦后，她現(xiàn)在只想狠狠折磨眼前這個毫無底線的騙子。他罪有應(yīng)得。

    杰洛斯卻緩了一口氣，不慌不忙地用左手背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聲調(diào)悠揚，像講童話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你聽過俠盜騎士魯?shù)婪虻墓适聠?？你肯定聽過，我小時候可沒少聽：他喜歡把強盜和竊賊一次又一次關(guān)進監(jiān)獄里，然后什么都不做，等著他們逃出來為禍人間，只為了滿足自己變態(tài)的道德潔癖。在我看來，他才是整個故事里最壞的瘋子?！?br/>
    “閉嘴！閉嘴！閉嘴！”

    卡塔莉娜揪住杰洛斯的頭發(fā)，用膝蓋反復(fù)猛擊他的胃部，直到他吐出黃綠色的膽汁，躺在地上像昆蟲一樣掙扎爬行。

    “如果你干脆利落地一劍殺了我，或許九泉之下或許我還會高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