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見到你真開心，朋友，”

    斯通·坤圖虛弱而欣喜地說道，右眼穿刺而出的晶體流淌出暗藍(lán)色的膿水，隨著他的聲音微微震顫。

    他本以為自己此生再也見不到這位知己了。此時此刻，他真的太需要一個能真正聊聊天的伙伴了。

    “你進步得很快。”

    巴克沉默了一會兒，在床邊坐下來評價道。他是坤圖見過的唯一一個毫不在乎房間里那股揮之不去的惡臭的人。

    “他們給了我一支鉛筆和一塊畫板，好讓我安靜下來?！?br/>
    斯通·坤圖用手掌輕輕撫過貼滿畫圖的墻壁，雖然雙目已經(jīng)失明，但他仍然能將那些腦海中閃過的、模糊的幻象臨摹下來——盡管它們曾令護士發(fā)出不快的尖叫。

    “……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思如泉涌，只可惜……太晚了。”斯通·坤圖閉上左眼喘息，僅僅幾句話便已經(jīng)耗光了他的體力，“恐怕我已時日無多?！?br/>
    “我看得出來。”

    巴克直白地說道，“在你死前我需要確認(rèn)一件事情：你提到過的那幅畫，我見過它了?！?br/>
    “它在誰手里？”斯通·坤圖忽然顫抖了一下，小聲問道。

    “你真想知道嗎？”

    巴克突然反問，坤圖還是第一次見他使用這種句式。

    “你說得對……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彼雇ㄐ瓜職鈦?。

    他憎恨這個姓氏，花了半生去逃避它、遺忘它，最終卻又和它一起墜入深淵。真是造化弄人：

    “我愿意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朋友。但那幅畫中并沒有你所需之物，只有災(zāi)厄和苦難。趁你仍有機會轉(zhuǎn)身離去，我懇求你快走吧，讓我把這個秘密帶進墳?zāi)埂！?br/>
    “說吧，斯通。”

    少年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像一枚頑石墜入水中。斯通不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