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軍卒家屬，可憑軍功簿至橫州錢莊兌換米糧。”

    蘇夜卻執(zhí)起密函，但見其上《互市條例》第四條赫然寫著。

    “小將軍可知，這軍功簿該如何寫？”

    他看向愣住的端木燕，忽地輕笑。

    端木燕瞳孔驟縮，忽地想起白日里沙盤演兵時(shí)，自己給每位破陣的兵卒都記了軍功。

    當(dāng)時(shí)老將們還笑他“小孩子過家家”，卻不想竟被蘇夜查到了，并記在了心里。

    “末將……末將明白了。”

    端木燕忽地單膝跪地，火紅披風(fēng)在夜風(fēng)中獵獵如旗。

    篝火噼啪作響，火星子竄上半空，像極了端木燕此刻亂竄的思緒。

    “鎮(zhèn)國公既有吞天之志，可知我?guī)熃阕顓捠褟?qiáng)凌弱之輩？”

    他盯著沙盤上被蘇夜用朱筆圈出的乾州地形，喉結(jié)滾動(dòng)半晌，終是按捺不住開口。

    蘇夜執(zhí)火把的手頓在半空，火光將少年將軍的眉眼鍍上層暖色，倒顯出幾分稚氣來。

    “小將軍可知大乾婚俗？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走完方算明媒正娶。”

    “如今本公與洛英的婚書，可是由昔日大乾宗室的族老們親筆所書?！?br/>
    他輕笑出聲，伽楠香混著夜風(fēng)里的松煙味兒漫過鼻尖。

    端木燕耳尖倏地染紅，熔麟刀鞘在青磚地上劃出深深痕跡，他如何不知這段舊事？

    當(dāng)年司洛英及笄禮畢，那個(gè)老邁的司家宗室族老便當(dāng)著眾多世家子弟的面取出婚書，那鎏金箋紙上“蘇氏夜”三字還是用孔雀膽墨寫的，遇水不化，遇火不焦。

    “可鎮(zhèn)國公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