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姐，紀(jì)先生憑借著對你的思念和對寧乾洲的恨意醒過來的?！泵贤砣崧暎拔胰庖娝臅r候，是第四個年頭。他正在復(fù)健，我看見他掉眼淚，因為他站不起來……”

    “他那時候知道你在受罪，知道你被寧乾洲關(guān)起來了?！泵贤聿亮瞬裂劢堑臏I，“紀(jì)先生想你想到發(fā)瘋，煎熬到崩潰，但是他那時候沒能力救你出來?！?br/>
    我靜靜聽著，這顆心早已疼得沒了知覺。

    “后來，你跟寧乾洲突然就好起來了?！泵贤碚f，“在外人看來，你們真的很好，反饋回來的情報，都說你成了寧乾洲的女人，你們睡同一間房，一起出席活動舉止曖昧，你們在工作上很和諧，據(jù)說，你們還在辦公室摟摟抱抱……你甚至抱著他的大腿撒嬌……你并不抗拒寧乾洲?！?br/>
    “看到這些，我覺得紀(jì)先生誤以為你這些年慢慢跟寧乾洲培養(yǎng)了感情，他想你想到發(fā)瘋，卻也恨得發(fā)瘋，他盼著你是逢場作戲，盼著你殺了寧乾洲……”孟晚說，“可你們夜夜睡同一間房，無論是寧府，還是軍部大樓的家屬院，你倆都睡同一間房！你卻從未動手?！?br/>
    “他姑姑怕他回國送命，逼著他結(jié)婚?！泵贤淼吐?，“紀(jì)先生對你死了心，為了報答他姑姑的恩情，他同意了姑姑安排的婚事。卻還是容不得寧乾洲快活，才回國的?！?br/>
    “他剛剛那么對你，我覺得他做得不對，但我希望施小姐也能體諒體諒他?！泵贤碚f，“自己的妻子被仇人霸占，還跟仇人育有孩子，快活地過日子，你想想紀(jì)先生的心該有多煎熬，我在國外沒見他笑過，但我瞧見他看著報紙上你的照片時，他紅過眼眶?！?br/>
    我曉得，紀(jì)凌修表面上看著從容，其實是個好哭鬼。

    “他剛剛對你說那么多過分的話，其實就是在證明一件事，你究竟愛不愛寧乾洲，你還愛不愛他，逼你說出來……”孟晚說，“他不是壞人……他不壞的……可是……”

    我微笑，“他妻子好嗎？”

    孟晚說，“也是個移民過去的大家閨秀，是個大學(xué)老師，很漂亮，人隨和，也很知性?！?br/>
    “真好，真好?！蔽叶鄦柫司?，“生的兒子還是女兒呢？”

    “女兒?！?br/>
    “挺好?！?br/>
    六個月的孩子，仔細(xì)算算，紀(jì)凌修回國露面以后，又突然消失了一陣子，應(yīng)該是他妻子分娩了。

    他蟄伏了整個夏季，應(yīng)該是在陪妻子和孩子。

    亦或者，在等冬季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