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辜負民眾的熱情,還是落下了車窗,于是很多土特產從外面遞進來,有饅頭、大餅、雞蛋、蔬菜都給塞了進來。一個婦人抱著黑黢黢的兩歲兒子探頭過來,“施微小姐,我們支持你,喜歡你那兩歲小家伙手里,攥著一朵皺巴巴的小雛菊遞給我,我沒忍住笑出聲,感動得熱淚盈眶。拿過那朵小雛菊,將頭伸出窗外,在小家伙臟兮兮的小臉上大大親了一口。“謝謝你們這一幕,恰好被記者抓拍。我想,這是我這輩子最美麗的一張照片,次日的報刊上,我白皙的天鵝頸伸出車窗外,在黑黑的寶寶臉上溫柔親吻。攝影機抓拍到了我熱淚滾落的那一幕。溫柔難以承受的深重神情。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幸福滿足感填滿我的胸腔,滾滾澎湃的浪潮激蕩在心口,這種感受不似紀凌修的愛,不似靳安的陪伴。它仿佛是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讓我忘卻一切痛苦,只覺得這一路走來的一切苦難都值得,這些苦難托舉著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盡管步步艱難。只覺得活著真好。至少,我在往前走。至少,這么多人撐著我,認可我。剎那間,我似乎不再為了殺死寧乾洲而活,僅僅為了自己而活,這難以名狀的體驗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