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蒙面刺客拔刀相向,卻在靠近馬車的一霎被一支飛射而出的箭矢刺中了肩膀,巨大的力道將他整個人掀翻了出去。 車夫中了箭,早已倒下。 這是一截山路,再跑就要沖下懸崖了! 隨行的護衛(wèi)大叫起來。 “坐穩(wěn)了!”顧嬌放開瑞王妃,將她的手放在車壁的扶手上,“抓緊!” 她死死地抓住了扶手。 不是沒想過跳車,但那樣的話瑞王妃的孩子可能保不住,所以她只能想法子讓馬車停下來。 馬如同瘋了一般朝前沖去。 然而顧嬌死死地盤住它,手中力道半分不減。 嘎吱—— “啊——”瑞王妃花容失色,她就坐在懸空在懸崖外的那半截車廂之中,稍有不慎便要連同車廂一起摔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顧嬌說。 顧嬌小心翼翼地朝瑞王妃走過去,她輕輕地挑開簾子,沖滿臉驚恐的瑞王妃伸出手:“別怕,把手給我?!?br/> 她眼底溢滿了惶恐與淚水:“我……我不敢……” 瑞王妃看了眼顧嬌的腳,見她果真一只腳踩在了車廂的地板上,她這才咬咬牙,鼓足勇氣一點一點朝顧嬌挪過去。 “我……我怕……” 顧嬌輕聲道:“別怕,我拉住你。” 然而就在顧嬌抓住她的指尖時,一支箭矢凌空飛來,貼著顧嬌的袖口一劃而過! 瑞王妃跌回了車廂的那一頭,整個車廂猛地向下墜了一大截! 瑞王妃感覺大半個車廂都懸空了。 顧嬌沒松手:“你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抓緊……” 又一支箭矢射在了車廂上,巨大的沖擊給顧嬌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顧姑娘……” 咻! 瑞王妃含淚咬了咬牙,用盡全部的力氣與勇氣,朝著顧嬌撲了過去! 幾乎是同一時刻,顧嬌松開了車轅,改為抓住她的一只手腕。 她沒有墜落,她被顧嬌抓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長劍橫空而出,刺中了其中一名刺客的心口。 長劍的主人飛身而起,擋在了顧嬌身前。 瑞王妃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上來后身子一軟癱在顧嬌懷中,望著那人叫了一聲寧王,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顧嬌抱著瑞王妃,回頭看向?qū)Ψ健?br/> 寧王一聲令下:“抓住他!要活的!” 寧王用帕子擦了劍上血跡,將長劍插回劍鞘,來到顧嬌與瑞王妃身前,問道:“你們沒事吧?” 寧王一襲墨藍色錦衣長袍,腰束宮絳,身姿挺拔,欣長健碩,他眉目清朗,一身浩然正氣,五官有三分似莊貴妃,五分似皇帝。 寧王今年二十六,大太子三歲,既有雙十年華的英氣,也有三十而立的沉穩(wěn)。 瑞王妃的脈象沒大礙,只是氣急攻心加上受驚過度暈過去了,顧嬌說道:“沒事,一會兒醒來就好了?!?br/> 寧王沒問顧嬌的身份,但他的眼神分明并不陌生。 顧嬌古怪地看著他。 寧王笑了笑,說道:“工部衙門出事故時,我去了現(xiàn)場,見到姑娘在搶救傷者。” 那次事故太嚴重,她只注意了受傷的人,沒注意沒受傷的人。 瑞王府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全被刺客斬殺了,馬車也沒了。 寧王頓了頓,問道:“姑娘是陪瑞王妃去探望太妃娘娘了嗎?” 寧王眉心一蹙,忙吩咐侍衛(wèi)道:“你們幾個,趕緊去一趟庵堂,看看太妃娘娘有沒有事!” 幾名侍衛(wèi)應(yīng)下,匆匆往庵堂去了。 顧嬌忽然叫住他:“寧王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顧嬌正色道:“你出現(xiàn)得太及時了?!?br/> 他看了眼昏迷在顧嬌懷中的瑞王妃,“她是老三的王妃。” 寧王道:“是父皇擔心太妃娘娘,讓我替他去一趟庵堂的?!?br/> 靜太妃是皇帝養(yǎng)母,皇帝遇刺的消息傳開,她一定會擔憂難過。 顧嬌唔了一聲,這件事很容易對質(zhì),寧王應(yīng)當不會撒謊。 那么會是誰? 寧王將馬車給了顧嬌與瑞王妃,自己騎了一匹馬前往庵堂。br /> 見到顧嬌將人抱下來,他一個箭步邁上前,從顧嬌懷中接過瑞王妃。 顧嬌道:“沒大礙,睡一覺就好了。” 瑞王怒罵道:“那伙人真是過分,天子腳下也敢行兇,讓姑娘受驚了!” “告辭。”顧嬌轉(zhuǎn)身離開。 “有事?”顧嬌看向他。 一國皇子能向一個醫(yī)女道謝,已是難能可貴了。 瑞王苦澀地笑了笑:“沒有今日的事我也要多謝顧姑娘。芊芊性子太直爽了,容易得罪人,她的朋友不多,她在府里其實很寂寞。顧姑娘是她最珍惜的朋友,希望顧姑娘有空多來府上坐坐?!?br/> 這兩個字眼很陌生。 “好。”顧嬌說。 寧王府的馬車要送顧嬌回去。 她手上受了點傷,有木屑與砂石扎進了肉里,得把它們一一清理出來。 柳一笙是來給阿奴買藥的,阿奴有些咳嗽。 顧嬌道:“一點小傷,不礙事?!?br/> 顧嬌的眼底沒有絲毫驚訝。 “嗯。”顧嬌應(yīng)了一聲,沒再多說,回院子上藥去了。 夜里。 “是不是你干的?”柳一笙單刀直入。 柳一笙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眸光犀利:“少裝蒜?!?br/> 柳一笙的眸光落在他的腰間:“你玉佩上的穗子哪兒去了?” 柳一笙淡道:“是做壞事被人撿走了吧?” 柳一笙沒說自己沒有賣他,都是顧嬌自己猜出來的,何況他也沒提前和自己打招呼,讓自己不要隨便暴露自己的這根穗子。 元棠捂住心口:“我受傷了,心傷?!?br/> 他沒問元棠具體干了什么事,但也不難猜到與皇帝前些日子的遇刺有關(guān)。 柳一笙正色道:“我說了,別在我面前裝蒜?!?br/> 柳一笙蹙了蹙眉,垂眸,繼續(xù)編手里的筐子:“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br/> 柳一笙再次看向他:“真不是你?” 柳一笙嚴肅道:“你最好記住今天這句話?!?br/> 柳一笙睨了他一眼:“你缺人對你上心?” 他母妃寵冠后宮,只得他一子,十分寵愛他,國君也器重他,陳國后位空懸多年,只等他完成任務(wù)凱旋,國君便會立他為太子、立他母妃為后。 “但他們都不是表哥啊?!痹囊宦晣@息,“表哥怎么就不能對我好點呢?” 顧嬌很快便處理完了手上的傷勢,這點小傷在她看來都不算傷,回家后該干嘛干嘛,與往常沒什么兩樣。 她剛把玉芽兒疊好的衣裳抱進屋,蕭六郎便跟在她身后走了進來。 顧嬌回過頭,眨巴眨巴地看著他:“怎么了?” 見他青天白日又是跟她進屋,又是關(guān)門,一副好像要做壞事的樣子,顧嬌的眸子轉(zhuǎn)瞬變得透亮透亮的! “哦?!?br/> 蕭六郎:“……” 蕭六郎來到她面前。 “沒怎么。”顧嬌說。 蕭六郎這一次沒輕易被她打發(fā)掉,他很強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帶著不容拒絕的氣息以及掌心獨屬于他的熱意。 顧嬌扭過頭,愣愣地看著他。 這傷口處理得并不算細致。 醫(yī)者不自醫(yī)也不是這般糊弄的。 “藥呢?”蕭六郎問,語氣很嚴肅。 在那兒呢,有本事自己拿。 蕭六郎伸手去拿,吧嗒一聲打開了。 好叭,剛剛忘記鎖上了。 “就……”顧嬌說著,眸光一掃,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 她不信邪將小藥箱拎過來,嘩啦啦地往床上一倒,一滿床的小杜杜! 顧嬌:“???” 小藥箱抽什么瘋?她的藥呢?藥呢?藥呢! 顧嬌感覺頭頂?shù)囊桓冶罃嗔恕?br/> 別說了,有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