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一開始還以為這是那位早故的周家少爺?shù)挠H娘，后來細(xì)細(xì)一聽才知曉，這是人家大嫂子。

她頓時心頭惴惴，還好沒亂開口，不然鬧笑話是小事，得罪了人家才要緊……

那位周家太太早就扛不住悲傷，現(xiàn)在人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一應(yīng)喪事的操持都交給周大奶奶，也就是順令縣主的嫂子。

眾人勸了勸，周大奶奶才堪堪止住了淚水。

“我家爺比幼弟年長十余歲，我嫁進(jìn)門來的時候，他才這么點(diǎn)高……原想著娶妻成家了，往后必定能日日順?biāo)?，誰知老天竟這般狠心，叫我那幼弟……玉一般的人品，就這么早早去了！”

她說著，捂著心口，這般心碎的模樣，看得丹娘也于心不忍。

身邊不少女眷都跟著勸，屋子里一片哭聲。

環(huán)顧四周，并未看見順令縣主的身影。

忽兒有一冰冷的聲音略帶譏諷道：“你在這里哭得傷心，人家正經(jīng)媳婦可連個面都沒露！倒把一家子事兒都托給你了，你辦得好是你這個嫂子應(yīng)當(dāng)?shù)?，辦得不好，可沒人說那位半句。”

這話一出，周大奶奶有些哭不出來了，眼神閃了閃：“曹夫人……”

“快別說什么得罪不起這樣的話，即便她是公主，自己的駙馬沒了，也該露面，方不失禮數(shù)與情分?！?br/>
“可她呢，不過是瓊妃娘娘養(yǎng)在膝下的外姓之女，承蒙圣上眷顧，才得了個縣主的封號，怎么……這就把自己當(dāng)成皇族血脈了？連自己丈夫的喪事都不管不問，哪里當(dāng)?shù)闷鹨粋€正頭奶奶的身份？”

說話的婦人年約四十出頭，一臉肅穆莊嚴(yán)，身著暗色長袍，額角一縷發(fā)絲泛著花白，雙目冰冷，閃著銳光。

丹娘見過她幾次。

那是在宮宴之上，這位應(yīng)當(dāng)是英國公的夫人——曹秦氏。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靜默。

周大奶奶的眼底也閃過一抹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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