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風(fēng)來
“禾姑娘……好厲害?!庇腥肃?。
并非吹捧,可就算濟陽城軍中最厲害的那一位來,也做不到如此。力氣和身手都是其次,而是在那么多烏托兵手下全身而退,對于每一刻時間的掌握,都要判斷的十分精準(zhǔn)。烏托人的箭矢如雨,那般密集,卻沒有半分動搖她的目的。
船砸了,引得烏托人手忙腳亂的砍鐵環(huán)。還淹死了些不會水的烏托人,之前被壓著打的郁氣稍減,濟陽城軍心中此刻只覺痛快。
肖玨垂眸,低聲道:“竟想到了一處?!彼D(zhuǎn)身吩咐副兵,“將箱子拿出來。”
箱子是上船前,肖玨令人搬上來的,很沉很重,一人將箱子打開,但見箱中滿滿的堆著如方才禾晏手中所使鞭子盡頭,綴著的那個形似虎爪的玩意兒。只是沒有鞭子,是可以套在腕間的利器。
“之前會鳧水的二十精兵出列。”肖玨道。
二十個提前已經(jīng)得知命令的精兵頓時站了出來。
肖玨看著他們,聲音平靜淡漠:“拿著鐵爪,入水?!?br/>
遠處的大船正在全力追逐禾晏所行駛的那只小船。小船只有兩個人搖槳,如何能與大船相比,禾晏很快會被他們追上。
兩萬對十五萬,本就是十分勉強的事。他亦知此仗難勝,而天公未必做美,凡事當(dāng)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這一箱鐵爪,就是他的暗手。然而沒料到,竟與禾晏想到了一處。只不過,她在明,而他在暗。
“砸船?!彼?。
……
琴聲與遠處江面上的廝殺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春日與戰(zhàn)場,本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事情。
日光照在白衣人的身上,將他的衣衫照的更加潔凈,恍然望去,似乎仍是當(dāng)年的白衣少年。
一滴血滴到了面前的琴弦上,琴弦似有所動,發(fā)出了一聲極輕微的聲音。似是清越的琴聲也因此變得悲傷起來。
密林深處傳來嘶吼喊叫的聲音,烏托人越來越多,將開在路邊的小花碾碎踩踏,然到底不能繼續(xù)向前,仿佛無形之中被絆住了腳步。而看起來平和安樂的春日美景,竟成了殺人利器,處處埋伏。
柳不忘唇邊的鮮血越來越多,琴聲越來越急。
人太多了,他的陣法攔不住太多的人,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勉強。早年間在山上那段日子閉關(guān)拼命鉆研的舊傷重新隱隱作痛,柳不忘很清楚,自己支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