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并不難過。”肖玨道，“你的眼睛看不見了，也許永遠都看不見?！?br/>
    此話一出，少年的手指蜷縮一下，雖然極細微，還是被肖玨捕捉到了。

    他在害怕，并不如表面上說的那般輕描淡寫。

    “老天爺不會對我這么壞吧？”禾晏道：“我平生沒做過一件壞事，何以這樣對待我。如果……如果真的要這樣對我，那我也沒辦法，瞎子也分很多種，我這么厲害，就做瞎子里最厲害的那一個吧。”

    肖玨微微一怔，這句話聽著莫名耳熟，似乎許久之前曾在哪里聽過。

    “不過，舅舅，你這么早就要放棄了嗎？我覺得你還是再給我找?guī)讉€大夫來看看吧？也許我還能治好，你干嘛說的就像沒得治似的？”他問。

    肖玨看了他一眼，少年雖然竭力表現(xiàn)的和平時一樣，到底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他道：“好好休息?！鞭D(zhuǎn)身走了。

    肖玨離開了屋子，屋子里恢復(fù)了平靜。因著府里可能有刺客內(nèi)應(yīng)，屋子里所有的下人都被撤走了，只在院子外留有肖玨重新召來的自己人，飛奴。

    禾晏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解腦后的結(jié)，片刻后還是放下手，沒有繼續(xù)動作。

    她低頭，喃喃道：“丁一?！?br/>
    袁寶鎮(zhèn)那個護衛(wèi)，禾如非曾經(jīng)的小廝，前生親自送她一碗毒藥的人，她聽見了袁寶鎮(zhèn)叫他的名字，他叫丁一。

    ……

    書房里，孫祥福臉皺成了一團，都快哭了。

    他面前坐著的就是袁寶鎮(zhèn)，袁寶鎮(zhèn)道：“孫知縣，這事我?guī)筒涣四??！?br/>
    “袁大人，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如今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孫祥福哭喪著臉道：“今日那些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是不知道。現(xiàn)在都督生氣了，程公子眼睛也看不見了，肖都督定然要將火發(fā)在下官身上，我只是一個知縣，哪里承接的起封云將軍的怒火！”

    肖玨和程鯉素這對舅甥關(guān)系有多好，孫祥福是親自見過的。程鯉素和孫凌起了爭執(zhí)，那肖玨趕過來護短的樣子，可真叫人膽寒。當(dāng)時不過口舌上爭執(zhí)了幾句便是如此，如今程鯉素真的瞎了，肖玨豈不是要以命抵命？孫祥福想到這一點，便瑟瑟發(fā)抖起來。

    “我看肖都督不是這樣蠻橫無理的人。”袁寶鎮(zhèn)勸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