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你完整地說說你的想法吧?！?br/>
鮑勃聽出了一些端倪，對高凡說道。

瓦蘭斯雖然不明就里，但隱約覺得，這個來自于中國的年輕人似乎能夠給自己的企業(yè)帶來一些機會。他向二人做了個手勢，說道：“我們到我辦公室去談吧，我那里還有一些很好的咖啡豆?！?br/>
三個人進了辦公樓，與車間里的情況相仿，辦公樓里也顯得冷冷清清的。瓦蘭斯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把里面唯一的一名女員工喊出來，讓她去幫著煮咖啡，然后便把鮑勃和高凡二人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請他們在沙發(fā)上坐下。

“來自于中國的年輕人，你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的思路了。”瓦蘭斯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坐好，對高凡說道。

“剛才瓦蘭斯先生說，現(xiàn)在美國的化工設備市場不景氣，但歐洲和亞洲還有很大的需求。事實上，中國正在開展自己的現(xiàn)代化建設，我敢預言，這將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一次工業(yè)化進程，在這個進程中，所需要的化工設備的數(shù)量之多，也將是前所未有的?！备叻惨粡堊?，便是一番宏大敘事。

瓦蘭斯和鮑勃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顯然都覺得高凡是在忽悠。道理很簡單，你一個來自于發(fā)展中國家的年輕人，在世界第一強國的人面前說什么“人類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工業(yè)化”，人家能相信才有鬼。

不過，鮑勃畢竟是對中國的發(fā)展?jié)摿Τ址e極態(tài)度的人，他替高凡圓著場子道：“中國的現(xiàn)代化建設，的確是非常值得期待的。能否稱為人類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工業(yè)化過程，倒是不太重要。高凡說的未來中國會需要大量化工設備這一點，瓦蘭斯先生應當是可以相信的?！?br/>
“我對中國的情況不太了解，不過，我相信哈奇集團的眼光?！蓖咛m斯給出了一個比較謹慎的回答。

高凡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證明自己的話，于是也不再糾纏最大與否的問題，而是繼續(xù)說道：“目前，美國化工機械制造業(yè)缺乏競爭力，主要是因為勞動力成本太高，無法與日本企業(yè)相比。

“與此同時，中國的化工機械制造業(yè)在國際市場上同樣缺乏競爭力，主要原因是設備落后，技術水平低。

“我考慮，如果能夠用美國的設備和技術，結合中國的廉價勞動力，就相當于取長補短，屆時德國也罷，日本也罷，豈能是中美聯(lián)手的對手?！?br/>
瓦蘭斯說：“這個道理是成立的。但是，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我們的設備和老工人，都不可能遷到中國去。我想，把中國工人遷到美國來恐怕也是不現(xiàn)實的，因為這樣一來，工人的成本就不再低廉了?！?br/>
“我們可以折衷?！备叻舱f，“我的考慮是，在中國尋找一家化工設備廠，由奧丁工廠注資參股，成立一家合資企業(yè)。瓦蘭斯先生可以擔任這家企業(yè)的負責人，按照奧丁工廠的管理模式，對這家中國工廠進行全面改造，使之擁有制造先進化工設備的能力?！?br/>
“你確信中國的化工設備廠，有足夠多的合格工人嗎？”瓦蘭斯問道。

高凡微微一笑：“瓦蘭斯先生，伱對中國可能還存在一些誤解。前些年，中國受到東西方兩大陣營的聯(lián)手封鎖，中國企業(yè)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建設成年產100萬噸級別的石油煉化裝置，年產5萬噸級別的尿素成套裝置，你認為我們的工人水平如何？”

100萬噸石油煉化以及5萬噸尿素裝置，在當今世界已經(jīng)算是比較落后的技術了，但瓦蘭斯是懂行的人，知道能夠獨立建造這樣的裝置，意味著中國化工設備企業(yè)的設計、制造能力已經(jīng)達到一定水平，這是一種綜合實力的表現(xiàn)。

他相信高凡也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撒謊，于是點點頭，示意高凡可以繼續(x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