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化私為公？”呂好問是真沒想明白。

    “私制擴(kuò)大一點，大到和公制一般大小，不就公私合一了？”趙玖循循善誘。

    聞得此言，下方萬俟卨和十統(tǒng)制中幾個腦袋活泛的早已經(jīng)目瞪口呆，但如呂好問、范宗尹這種世家人物、詩書種子，幾輩子都是紫袍出身的，卻明顯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趙玖見狀卻也不再遮掩，而是干脆挑開了謎底：“這樣好了，今日御營諸軍，除御營后軍尚在東南外，各部主力云集各軍主官，只要實領(lǐng)個數(shù)千兵馬的，眼下八成都在此處……朕的意思是，既然東京留守司上下都講義氣，靠聚義結(jié)成一體，那御營全軍何妨一起講義氣？臺上諸統(tǒng)制、還有那幾位暫居統(tǒng)領(lǐng)的，一并出來，就在這河陰之地，讓幾位相公、太尉一起做個見證，然后指著朕聚個大義，這不化私為公了？”

    這下子，莫說呂好問、范宗尹，滿場上下，文武百官，一起目瞪口呆。

    “官家，這不妥吧？”

    半晌之后，在趙官家的靜候之中，和這位官家想的一樣，兩位樞相中脾氣最大的呂頤浩居然忍住了沒有出列駁斥，倒是許景衡忍不住直接座中起身駁斥。

    “朕知道不妥?！壁w玖端坐其上，朝許景衡微微一嘆。“可還有更好的法子嗎？宗相公逝前曾托付東京留守司于朕，明言這些兵馬出身軍賊、土寇頗多，不可不制，但又言國家艱難之時，又不可不用……稍許朝廷體統(tǒng)，能換十個統(tǒng)制官與他們部下數(shù)萬大軍安心為國效力，又什么不舍得呢？這買賣做的！”

    “官家圣明！”許相公剛要再言，中間萬俟卨便伏地叩首，大呼響應(yīng)?！俺监笥谘劢纾乃吉M窄，竟一時起了文武分界的陰小心思，著實慚愧！殊不知，眼下抗金為先，自然萬事當(dāng)以軍務(wù)為上！”

    許景衡瞪大眼睛扭頭去看萬俟卨……一時語塞之余也是一時氣結(jié)。

    非止是許相公，汪伯彥、呂頤浩、劉子羽等樞密院要員，幾乎是齊齊去看此人……南陽許久，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樞密院里居然藏著這種人物？

    而且，怎么忽然就有了底氣？

    官家給的？還是自己尋的？

    當(dāng)然了，看歸看，萬俟卨一語還是塞得幾位相公和所有想反對的人話都說不出來，

    檢閱臺上，再度鴉雀無聲。

    片刻后，倒是趙官家凜然相喚：“馬統(tǒng)制你們覺得朕這個法子如何？”

    “臣等自然無話，只有感激?！被剡^神來的馬皋在地上連連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