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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第512章 女人

    晉陽行宮,春元殿后殿。

    雖說寒冬未過,殿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蕭皇后坐在榻上,撫摸著身上團花宮裙的褶皺,眼眶微紅,幽幽嘆息了一聲。

    “依稀淚別……舊時妝容……”

    頗為凄涼的嘆惋之聲在殿中繞動……

    這無疑是個美麗的女人,幾年的顛沛流離卻也無損于他的姿容,甚至于歲月的痕跡在她身上也并不明顯。

    不用旁的什么,只那細細的眉梢,流轉(zhuǎn)的目光,一顰一笑不自覺間便有風(fēng)情外露。

    江南女子的柔細,北地紅粉的風(fēng)姿,再加上皇室的雍容,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種非常獨特的氣質(zhì)。

    可以說,天下第一美人,確實名不虛傳。

    只是她到底也不年輕了,既享過繁華尊榮,又經(jīng)受過離亂之苦,像她這般年紀(jì)的女子,沒多少野心和欲望,又篤信神佛,此時也就差不多到了寵辱不驚,心如止水的境界。

    殿中傳來嚶嚶的哭泣聲,那是一直陪伴在她身側(cè)的宮人被這氣氛感染了,至于是傷心于皇后娘娘的感懷,還是在為自己的身世所悲傷,也都不用去計較,因為亂世飄零之人有著太多的理由掉下眼淚。

    蕭皇后輕輕抬起頭,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場景她已經(jīng)見了太多,所以她只是在心里道了一句,何大匠倒還記得舊日衣裝,只是……他年紀(jì)也不小了,不知還能……

    蕭皇后的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和她的人一樣,委婉而纖細。

    “南邊兒還沒有回信嗎?”

    她的貼身宮人抹著眼睛來到近前,微微搖著頭。

    他們的身上都帶著些許恐懼的味道,寄人籬下的日子過的久了,都已經(jīng)變成了驚弓之鳥,即便是蕭皇后本人,也是不免。

    “難道是……封王還不夠嗎?”

    宇文化及兄弟,竇建德,大利城中的那些突厥權(quán)貴,一張張令人厭惡,同樣也令人戰(zhàn)栗的面孔浮現(xiàn)在她眼前。

    她已經(jīng)預(yù)感到,晉陽……或者說是李破李定安這里,將是她的最后一個落腳之處了,這個人的名聲傳入她的耳朵的時候,還是在河北竇建德處。